同一时间，临近月河医院狼与狈入住的小宾馆。

狼的手机收到一则短信，打开看后说：“狈，史密斯先生、亨特先生，还有向月公子，都被特警队逮住了。”

“向月那个花花公子外强中干，落在特警的手里是迟早的事，但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史密斯先生和亨特先生竟然也栽了。”狈说。

“他们轻敌了，还不知道无知先生的厉害。”狼说。

“我们要做点什么吗？”狈问。

“不，我们等待指令。”狼答道。

同一时间，介氏天龙商社社长办公室。

介一走进办公室，反身关上门后就大发肝火，他将手中的文件包扔到办公桌上，手指点着桌子说：“向月、李明这两个笨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栽赃陷害，也不弄清楚对象，自己往枪口上撞，真是找死。”

费柳柳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望着介一说：“算了，这也不怪他们，在无知瘸子手里他们毫无胜算，况且，史密斯和亨特先生这样的人物不也一样成为瘸子先生的阶下囚。现在的关键是要弄清楚向月被抓的原因和思考补救的方案，否则会影响大局。”

听了费柳柳的劝说，介一冷静了一些，问道：“夫人是想动用卧槽马去营救向月？”

“不，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成不了大事，冒然出手，还会坏事。看来人是暂时救不了，向月就听天由命、自求多福吧。”说到这里，费柳柳停了一会，随即建议道：“不过我觉得，还是可以启动移花接木计划。”

“夫人说的有道理。”介一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说：“不过，卧槽马必须完成我交给他的任务，要他见机行事，但决不能暴露身份，必要时让派人去帮帮他。另外，实施移花接木计划的时机已成熟，也请夫人着手安排在适当的时候让木马上线。”

同一时间，白林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总经理林森和董事长白雪芝坐在沙发上喝茶。

“夫人，向月、约翰与大卫的事，你怎么看？”林森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问了一句。

“他们被捕不是件坏事，至少可以帮我们弄清介天商社、天龙集团和威博尔公司三家的关系和谋划。”白雪芝淡淡地答道。

“夫人说的有理。”林森赞同了一句，接着说：“不过，他们的被捕虽然打乱了这几家的部署，但也可能会影响咱们在三方坪实施的工程计划，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不用担心，这些不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吗？”白雪芝望着林森，笑着说：“无知者知，知者无知，记得这句原话还是你说的。”

“夫人过誉了，我哪里说的出这样深奥、精辟的话。”林森也笑着说：“不过，李明、向月这两个小混混在无知面前自以为高明，自食恶果是必然的下场，但约翰与大卫草率的行为却有些耐人寻味，我有点琢磨不透。”

林森为人持重老成，处事却果断，雷厉风行。他信赖、并深爱着白雪芝，为了她，林森愿意做任何事。

“琢磨不透的事就留给无知吧，不必劳神。”白雪芝说：“不过，咱们在三方坪实施的工程计划不能变，若向家出事，正好让新能源集团补上。另外，今天的事交给雪儿和燕儿去处理，你我都不要干预。”

白雪芝了解自己这位大智若愚的先生，凡事总是让自己三分，大事也总是让自己做主，但有时私下里也会有些小动作。她知道，尽管月湖度假村的事发突然，林森心里其实并不担心计划受影响，而是对实施计划有些不同的想法。

“不让小黑、小白参与做点什么吗？”果然，林森带着商量的口气问了一句。

“不。”白雪芝立即否定，说话的语气让林森感觉到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林森和白雪芝的三个孩子中，雪儿聪慧且学有专长，知法度明事理，让夫妇俩很放心。但在两个儿子的问题上，林森和白雪芝一直有些分歧。林森想多给小黑和小白一些机会去历练，而白雪芝却不想让两个儿子卷入是非之中。

同一时间，威博尔公司执行总裁办公室。

英国住S市领事馆的领事莫斯先生在一位秘书的引导下来到公司总裁的办公室。

威尔总裁起身迎接，摊开双手恭敬地说：“Hello， sul Moss.（您好，莫斯领事。）”

莫斯领事却一脸愁容地说：“Didn't you claim that the plan erfect? How did this happen?（你们不是声称计划完美吗？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结果？）”

“It was an act. Oh， I may say it’s an expected surprise of expectation.（是意外，也可以说是一个意料中的意外。）”威尔总裁答话说：“ We are w on it. No worry is needed except for your kind help in time， since John and David are British citizens.（我们正在想办法，不必担心，到时可能还需要您的帮助，因为，约翰和大卫是我国公民。）”

“An expected surprise of expectation， I have heard of this out off your mouth so many times. I do admire your usual manner of optimism and calm.（意料之中的意外这句话，我从您口里听到许多次了，我很欣赏您这种常有的乐观与冷静。）”莫斯接话说：“However， I don't think I o remind you again. The predition for me to offer you a kind help is that this has totally nothing to do with me.（我想，我不需要再次提醒您，我能给你们提供友善帮助的前提是，这件事与我无关。）”

“Uood， Mr. sul.（明白，领事先生。）”威尔答道。

送走莫斯领事后，一位穿着华丽、年约30岁左右的英国女士从内间走了出来，威尔见到后，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Madam Sally（莎丽大小姐）。

威尔致意的这位女士就是在千面岛孤儿院做义工的莎莉姐，她今日的装素与在孤儿院时完全两样，不仅色彩耀眼，风格也独特时尚。

“Why didn't you talk with Mr. Moss about how to get John and David out of prison.（你为什么不和莫斯先生商议交涉约翰与大卫出狱的事情？）”莎丽质问道，从责备的语气可听出她在担心约翰与大卫，并对威尔与莫斯刚才的谈话也很不满意。

“Oh， my dear Sally， John and David are not in jail yet.（哦，我亲爱的莎丽，约翰和大卫此时还不在监狱里。）”威尔解释说：“And at this moment， we should not suppose to know what has happeo them. At least， we should pretend not to know anything.（而我们现在还不应该知道约翰和大卫的事，至少要假装不知道。）”

威尔很尊重莎莉，显然，威博尔公司与约翰、大卫有着鲜为人知的密切联系。

同一时间，月湖大厦9楼中心会议室。

在会议室里，见大卫馆长拒不开口，无知含蓄地笑了，说：“好，亨特先生不吭声，显然是不反对我说的话，我就当是默认了。”

无知说完，见大卫还是不吭声，就掉头转向向月：“那好吧，我们还是先回到向月公子的事上来。对了，前面说到，你向月公子仍然有机会弥补过失去追求秦董事长。然而，因为你拙劣的表现，加上凶手李明是你请来的，你以为秦董事长对你已经彻底失望，那么，唯一还有可能得到她的捷径就是先占有她。因此，你半夜去了秦董事长的房间，却没有想到，这时，恰好有一只兔子在秦董事长的房间守株抓流氓。你自以为武功高强，其实你根本就不是凃警官的对手，可笑的是，总教练史密斯先生出于某种原因弃剑认输，你却不知天高地厚，自诩特聘教练出场，要知道在国际剑台上被誉为剑神的史密斯先生如果想收拾你，你连半招都接不住。”

听了无知说的话，向月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他昨天下午见识了约翰的身手，觉得他虚有其名，剑法是不错，但是个花架子，不相信对方有什么能耐可以收拾自己。

秦青感激地拉了一下兔儿的手，杨凤婷也看了兔儿一眼表示感谢。

“知道吗？”兔儿附在秦青耳边轻声地说：“是老头要我事先躲在你房间的，他算准了向月要生事。”

兔儿此时的话证实了无知就是她口中的老头，但秦青此时还顾不上去想其它的关联，因为她眼前想不明白的是这个老头如何能未卜先知，预测到向月会有不轨行为。

“无知先生，您过誉了。”听了无知的话，约翰像是不赞同地说道：“在剑场上我已经认输了，我现在是您的阶下囚，又何必挖苦我？”

“是吗？猫头鹰先生。”无知即刻接话道。

“啊！你？”约翰虽惊讶地出声，随即却露出来自嘲的神色，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无知叫出了自己的名号，约翰意识到再否认自己的身份已经没有意义了。

“史密斯先生一定很想知道，我是怎么看穿你的？”无知带着笑容问。

约翰闪着蓝眼睛，确实有些茫然。

无知好似赞叹，又好似嘲讽地说：“当年猫头鹰名号令黑白两道生畏，在世界顶级杀手中排名第五。然而两年前，猫头鹰却和他的搭档世界顶级杀手中排名第六的灰衣人一起销声匿迹，据说是得罪了伦敦黑帮大佬而被追杀，没有人会想到，你们会改头换面藏匿在这里。”

向月这时那不屑一顾的神色即刻转化为恐惧，心里开始感到寒碜。他早就听说过猫头鹰和灰衣人的名号，知道这两个世界顶级杀手不仅武功高强、枪法一流，为人也非常奸猾凶狠，连父亲向天昊和管家费大都惧怕提及他们的名讳。而自己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每次来月湖度假村时都摆出一副大家族公子的派头，在史密斯先生和亨特先生面前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我们？”听了无知的话，约翰依然装作不解。

“是的，你们！”无知朗声回应道：“你，还有你的搭档灰衣人，月湖剑道馆馆长大卫.亨特先生。”

从前面的对话中，秦青已经猜出了大卫有特殊的身份背景，而杨凤婷、向月，还有罗奉明等人听了无知的话，都将惊讶的眼神转向大卫。然而，大卫却保持着沉默，对无知的指控不做任何辩解。

“您有证据吗？无知先生。”约翰问话时两眼闪光，死死地盯住无知，像是企图看穿他的内心。

“有，但也可以说没有。”无知却模棱两可地答了一句，接着说：“由于向月的推荐，秦董事长很容易相信了你们编造的身份。而在你与兔儿格斗时，我就看出你没有尽全力，否则，兔儿怎么可能赢得了你。虎子和兔儿这两个小家伙不知深浅，还真以为自己本事大，能轻而易举地击败世界顶级剑道高手。”

秦青看了看兔儿和虎子，两人没有吭声。兔儿不好意思地笑了，虎子的神情和兔儿一样。

“我不尽全力是惜才，兔儿小姐的剑法娴熟，内力也不寻常，况且她的身份特殊，我又且敢伤她？”约翰这样解释，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也等于是告诉了大家，在虎子和兔儿出现在剑道馆前，他已经获悉了两人的身份背景。

“我不否认你是有惜才的成分，还承认你在赛场上颇有大师风范。”无知说：“但你不用全力的真正目的是想在我面前掩盖你的身份。其实，你应该想到，你和你的搭档同时出现在我面前，就已经暴露了。”

无知看了一下约翰的表情，知道他在琢磨自己说的话，就继续说道：“你的搭档也够实在的，化妆改变形象、更换了身份，却还是喜欢穿灰黑色的西服，这可能与他自负的性格有关。他不仅武功高，枪法也好，你每次作案都能全身而退，全凭靠着他的掩护。但试想，秦青董事长的剑道馆同时出现两个英国白人，又怎能不引起我的怀疑。用英国人做馆长，可提高剑道馆的声誉与气派，这自然是你的提议。秦青是个有经济头脑的董事长，点子好，自然就答应了。对吗？秦董事长。”

见无知回头问她，秦青撅了下嘴点头认可。秦青认可的是无知说的是事实，撅嘴是不太赞同无知对自己的评价。

看到秦青的表情，无知猜想到是自己说了不合适的话，但他此时顾不上秦青的感受，因为揭穿约翰和大卫的真实身份是今天审讯的重点。

在此之前无知先拿向月开刀，除了是想打掉向月嚣张的气焰外，还想以此作为突破口来震慑约翰和大卫，同时验证自己的一些想法，寻找向月、李明与约翰、大卫之间的联系。在小小的月湖度假村云集了这么多特殊人物，绝对不是件简单的事。但约翰与大卫两人一唱一合，一人答话，一人沉默，配合的几乎是天衣无缝，不仅想守住他们身上的秘密，还想从自己的口中挖掘出他们想要的信息。

于是，无知将目光转向约翰和大卫，说：“首先是史密斯先生，隐藏实力一定有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其次是亨特先生，他的演技本来还可以，但他内心的自负和屈就于一个女娃娃董事长之下，这种每每见到秦青董事长时，表面上要装作谦恭和存留在潜意思层面不屑一顾心态的矛盾，使得他偶尔、不经意间会流露出那么一点常人难以察觉到的神色。而这，又如何能逃过我这双已经在密切注视着你们的眼睛。”

“嗨，我说过他多次，要他小心点。”约翰插话的同时叹了一口气。

一直紧闭着双眼的大卫也动容地皱了邹眉头。

“将你们俩联系在一起，也只是猜测，直到史密斯先生来到我的房间伏击我，我就一切都明白了。”无知接过约翰的话说，说完还长舒了一口气，表示自己真的明白了一切。

其实，无知是有意长舒一了口气，目的是想将自己说“一切都明白了”这句话通过暗示的方式传输到约翰和大卫的潜意思层面。

果然，受无知暗示的影响，约翰也不知觉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后悔自己的莽撞。

“是的，是我太大意了。”约翰说这句话时，已然放弃了对自己和大卫身份的辩解。

“不是大意，是谨慎小心、而且深谋熟虑。”无知接过约翰的话说：“我相信，我们虽然三年前在暗中交过一次手，却未曾看清双方的面容，不过，我想我们之后一定都查看过彼此早年间的照片。你认为你化了点妆，我不一定能认出你，但我的出现还是让你心慌。你也不能完全确定我是我，毕竟过了三年多，我们容貌的变化都很大。但你知道的那个我已经没有武功，枪法上虽有点虚名，你以为，只要趁我不防下了我的枪，就能除掉我，即使不想伤我，也可以先扫除掉我这个障碍，于是就决定先下手为强。”

“嗨。”约翰再次叹了一口气，自嘲地说：“这次领教了先生白枪有声，黑子无痕的真谛后，我才弄明白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听了无知前面说的话，秦青和大家一样，都为抓住了约翰和大卫这两个世界顶级杀手而感到欣慰。用无知的话说，与约翰和大卫相比，李明和向月最多算是两个小混混。然而，听了约翰自嘲的话，杨凤婷一脸茫然，秦青却楞了，因为“白枪有声，黑子无痕”是林夕警官的名号。

秦青突然站起来，激动地问：“您是大叔，大先生？”

秦青的声音很大，会议室的人听了都惊讶地看着她。

无知听了秦青的话，也有些意外，回头说了一声：“什么大叔大先生？秦董事长，请先别插话。”

虎子很快就领悟了秦青问话的意思，眉宇间露出了一丝笑意。兔儿也明白秦青了激动的原因，立即起身挽住秦青的手要她坐下来。

秦青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兔儿和杨凤婷，又看了看坐在前面的虎子。杨凤婷没有反应，虎子回头眨了一眼，兔儿对秦青点了点头，像是给了秦青肯定的答复。秦青感觉到，虎子和兔儿显然知道些什么。

秦青坐了下来，心情很复杂。她望着无知的背影，不敢相信这位头发灰白、两额布满皱纹的无知先生，竟然真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林夕大叔，难以想象，大叔这些年来该经历了多少磨难。刚失去何丽丽，秦青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来，而此时她心里更满是苦楚，若非这里是审讯室，她真想大哭一场。

一别经年，秦青早已不敢对林夕大叔存有任何幻想。朱兰兰、何丽丽还有大学的同窗闻静这些好友经常在她耳边提醒，要她尽早忘掉这个“少女情怀中的大叔”，暂不说对方年龄大了你许多，18年过去了，对方已过了不惑之年，肯定是早已成家立业，绝不可能像你一样，傻傻地等待着你这个他不知道在傻傻地等待着他的从小姑娘变成的大剩女。

秦青心里也认可朱兰兰她们的说法，在父亲和小妈的劝说下，这些年也凑合着与一些男士交往，然而，在交往中，她总以心目中“大叔”的标准去衡量对方，以致错失了许多良机而变真的成了剩女。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近一年来，刚刚遇上了一个让她觉得勉强可以凑合交往的向月，却又因“大叔”的突然出现让对方一夜之间演变成为一个卑鄙的流氓。

杨凤婷刚才那副茫然的表情是装出来的，她早就听朱兰兰说过秦青心里有一位男神般“大叔”，但却没想到这位让她念念不忘的大叔竟是眼前的这位瘸子老头，这位瘸子老头在昨天的晚宴上帮助秦青抓住了杀害何丽丽的凶手，接着又以身犯险再次救了她，但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欠下的情越多，情根会越深重，以后只怕还真是个大麻烦。

无知就是当年从狼狈兄弟手中救出秦青与她母亲的警官林夕，无知是他儿时的名字，与师姐白雪芝、师弟陈林和布衣一同上军校时，养父兼师傅、老师的军校校长布帅之说百家姓中没有“无”这个姓氏，便给他改名为林夕，之后，因不仅身手好，枪法更是过人，获得了“白枪有声，黑子无痕”的怪名号。

因为坐在前排，无知看不见秦青表情的变化，但很快就意识到约翰刚才说出了自己早年的绰号，那个绰号是年轻时师姐白雪芝开玩笑时说的，没有想到竟然流传开来，秦青的父亲秦树生先生也赞誉说这个绰号有分量。离开警队后，无知从别处得知，秦青一直在打听自己的下落，那么现在，秦青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不过，眼下正是拿下约翰和大卫的关键时刻，看来只有等审讯结束后再作解释了。

见约翰不再辩解，无知就接着说：“史密斯先生来到我的房间，终于证实了我的猜测。回想大卫馆长接近李明后，李明就服毒自杀，于是，我开始思考你们藏身在这里的目的。史密斯先生认为除掉我后，虎子和兔儿就找不到证据。你们是英国人，他们即使怀疑，也拿你们没办法。前天在中心广场大厦，我碰巧见到史密斯先生与杨凤婷夫人和向月在一起，促使我来到月湖度假村并开始着手调查，再加上虎子、兔儿和特警队员们的机敏，秦青董事长的勇敢与智慧，让你们功亏一篑。”

“看来得恭喜您，世界顶级杀手中，排名第三和第四的两位一年前被您除去，让我的排名上升到第三。今天，您可是再立新功。”约翰说话的语气有自愚、恭维的意思，但却没有一点惊慌，接着还郑重地声明道：“无知先生，您应该知道，我和大卫不是杀手。”

“我知道，但排名榜上说你们是。”无知像是认可约翰说他与大卫不是杀手的话，答话后也很认真地声明道：“史密斯先生，你也不必恭维我，除去排名第三和第四的是我的二弟陈林和三弟布衣，不是我的功劳。现在排名第三和第四的两位都被关在监狱里，你和大卫很快会与他们入伍，在那里面，你们的排名可没有变。”接下来，无知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不过，史密斯先生和亨特先生应该知道，我可以帮你们。”

“想和我们做交易？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约翰否定了一句后，耸了耸肩，转换了语气说：“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请教无知先生。”

约翰这次没有再用“您”字称呼无知。

“哦？史密斯先生，您请说。”无知说话反倒是客气起来了。

“在你房间时，你缴了我手中的枪，之后你为什么不开枪，任由我逃走？凭你的枪法，我又怎能逃掉？”约翰问话时，顺带巧妙地夸了一下无知的枪法。

“那你为何不带枪来我房间？还有，知道逃不掉，你为何还要逃？”无知知道约翰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对方狡猾老道，非向月这等无真才实学，却还自负清高的纨绔弟子可比，于是不答还反问了两个问题。

“与你枪战，我没有胜算，大卫建议我不要带枪，我知道在贵国携带枪支违法。世人都知道无知先生从不杀人，你最多会伤我，所以我就斗胆试试。”大家都能听出来，约翰说的是真话。

“这倒是实话。”无知认可地说：“你其实还想看看我是否会让你逃走。你看准了我想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并知道即使抓住你，你也不会说，还不如让你走，放长线钓大鱼。当你看出我在你兜里放追踪芯片的意图后，你就更加肯定我会放你走。”

“看来，咱们是知己知彼了。”约翰像是很满意无知的回答，接着问：“不过，你知道我不是杀手，但杀人也从不手软，你为何敢做我的人质？是为了她吗？你喜欢她？我刚才好像听她叫你什么大叔大先生？看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约翰说及她时，提起被拷住的手指着秦青。在场的人不仅是秦青，其他人显然也都想知道这个答案。

约翰的问题有些出乎意外，无知楞了片刻后说：“这大约是你当时要扣住她做人质的主要原因吧？是的，我当然喜欢她。”

听了无知的话，虎子和兔儿的神情像是惊讶，也像是惊喜。杨凤婷动容地转过头来看着秦青，而秦青激动地抬起头望着无知，期盼着他的下文。

约翰转移话题也是想将水搅浑，然后从中获取他想要的信息。无知心想，既然已经揭开了对方伪装的面具，自己也没有必要再隐瞒身份。约翰拿秦青做文章，显然有一定用意，否则，他和大卫藏匿在这里做什么？另外，即使对方不提及秦青，秦青迟早也会知道真相。

于是无知继续说道：“我想在座的人，甚至包括你们几个混蛋，都喜欢她。更何况，19年前在她的老家上尧村，她就叫过我三次大叔。如果我没有记错，昨天她先后又叫了我三次大叔。”说到这里，无知回头笑着问：“对吗？秦董事长，这可算是回答你前面的问题了。”

无知这次虽仍然用董事长称呼秦青，却没有再用“您”字，说话的语气亲切，就像是和虎子和兔儿说话一样。

望着无知，秦青的眼里发光，可以看得出，她对无知的答复是既高兴又有些不满意，心里却急切想说：“大叔，我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吗？”

会议室里，大家表情不一，都在琢磨着无知的话，杨凤婷则搂住秦青表示关切。

杨凤婷听自己的丈夫秦树生说过秦青小时候遇难的经过，而此时从秦青注视着无知的眼神中，她看出那不是感激，而是仰慕。感激之心是知恩，而仰慕之心是动情，就和她自己当年倾心于秦树生一样。

这些年来，许多人追求过秦青，都被拒之门外。成为秦青的小妈后，杨凤婷觉得自己有义务、责任和权利帮她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于是曾多次请人牵线搭桥，但有过接触后，都被秦青以不同借口推辞掉，直到近期撮合向月与她交往，才算是有些进展。然而，世事无常，杨凤婷又何曾想到自己这次别有用心的安排会酿成一场悲剧。

杨凤婷知道秦青心里藏着一个近乎完美的偶像，她总是将追求她的人与这个偶像去比，自然难有称心的结果。现实中没有完美的人，无知先生也不可能是个完美的人。不过，听说无知先生比秦树生小十来岁，但为何他看起来比秦树生还老，说话也老气横秋，是个十足的瘸子老头。

杨凤婷想，看来要抽时间好好和青儿谈谈，否则若将来真的成了一家人，坐在一起会让外人笑话。

“叫大叔，是可以改口的。杨夫人，您说对吗？”约翰突然插话打破了会议室短暂的寂静，他问了杨凤婷一句后，接着对无知说：“我听说，无知先生您许多年前曾经救了一个姓燕的姑娘，还和她生下一个女儿，而这个女人难产死了。因为此事，您钟爱的女人白姑娘生气地离开了，让您心灰意冷，从此不谈婚事，不知这个传闻是否是真？”

约翰对无知的称呼突然又变的客气起来，所说的话也颇具煽动性。秦青很想知道无知的往事，因此和在坐的人都对约翰所说的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无知却突然刻薄起来，用讽刺的语气答话说：“你不觉得你此刻谈论这些，是件非常无聊与毫无意义的事吗？”

“好，就算是无聊与毫无意义，但当我的剑架在你的脖子上时，你就真的不怕我动手杀了你吗？”约翰显然不想激怒无知，就返回到前面的话题上来。

无知清楚约翰是想通过转移话题来争取谈话的主动权。事实上，两人现在的目标都集中在一个焦点上，无知想知道对方想干什么，而约翰想探听无知知道了些什么。依据经验和对约翰的了解，无知并不指望对方会托盘交代，但至少可以通过谈话了解一下对方大致的意图。昨晚，约翰逃往杨凤婷房间的目的绝不是那里有暗道那样简单，约翰用秦青做文章，刚才故意问了一声杨夫人，还提及自己的陈年旧事，目的是像是在暗示杨凤婷与秦青的特殊关系，不想自己当着秦青的面去追问与杨凤婷有关的问题。

于是，无知露出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然后坦诚地说：“基于两点，我当时以为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