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要道谢，该去茶行外面等。”陆幽鸣坐在书桌后面，丝毫没有觐见皇族的礼数。

“放肆！”蒋薛怒道，“大燕公主殿下驾到，尔等不行礼问候……此乃僭越死罪！”

“无妨。”姬瑶坐在椅子上，“白沙城若是归于我们，他自然就乖乖行礼了。”

“公主经此一遭，倒是通透了许多。”陆幽鸣叹道。

“不错，白沙城一路，我才明白，皇族威仪是这世间最虚无的东西。”姬瑶抬手端起茶盏闻了闻，“是他炒的么？”

“尝尝。”陆幽鸣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姬瑶浅浅抿了一口，茶香悠然，茶水轻薄入口甘甜，回味间若有似无的淡然，让人心情莫名平静下来，“只有他能炒出这样的茶，陆家主慧眼，招了这么个摇钱树。”

“公主前来，不是为了找恩人说话，是来找我的……”此时如果陆幽鸣还不清楚，那就有些迟钝了。

“陆家百年前本是俞都名门望族，漂泊这么久，也该落叶归根了……”

来到白沙城三日，祝礼终于吃上了一顿团圆饭。虽然云归不在，宁大夫也不在。他在茶行忙了一天，筋疲力尽，早早瘫在床上睡死过去，连衣服都没脱。

屋檐上的风有些大，今日的月亮和昨日的太阳一样，半死不活地挂在天边。夙天阙把袍子披在清禾身上，手里提着两坛酒，坐在她身边。

“跟我讲讲的你的故事吧，”清禾第一次觉得，寂静是如此难以忍受，她抱着酒坛碰了一下，问道，“下山之后，去赌场了？”

“去了。”夙天阙点头，他下山入了大魏王城丰都，第一站就去了赌场，一进门里面乌烟瘴气，烟草的气息呛得他差点用了龟息术。

长桌油得发腻，他站在桌边观察，亲眼看着开盅的瞬间，庄家拨弄桌底的弹弦，把骰子翻了个个儿。

“破境灵照，能不受阻挡看清一切东西的内部构造。”夙天阙道。

“那你赢了多少钱？”清禾有些好奇，至少也得翻倍吧……

“五十两……输了……”夙天阙道。

“输了？你都开挂了还输？”清禾瞪大了眼睛，看清骰子点数还能输钱的人，她是第一次见。

“做生意开店，不就是为了赚钱？”夙天阙有些不解，“进店花钱买开心，不是应该的？”

清禾一顿，咋一听还挺有道理的。她摇了摇头，钱财这种东西，左右不了修士。

“那青楼呢？”清禾继续问道，青楼里的那些花魁娘子见了他，定然如狼似虎扑过去了吧。

“她们很热情……”夙天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