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云感到烦乱,点起一支循香来,是淮安寨特制的安神香,有舒缓闷气,解乏解燥的功效。
那香幽幽浮动,升起团团云雾忽上忽下,揉来揉去极尽轻佻地变换颜色。念云望着窗外的扶林,有那轻柔的暖风带来一丝丝春寒料峭,是有一只鸟,有一只杜鹃,在不停啼叫,真似“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随风飘来一句话“姑娘,你听这杜鹃的苦啼似不似我啊。”
念云抬眼,原来是喻之,“哦?有何之苦?”她又闭上眼来。
“这里好生无聊,姑娘不觉得吗?”
“你的墨雨呢?”念云当然认为无聊,只是不能下山,已经习惯了。
喻之摇摇头,“随你家燕云去抓什么小虾了吧,留我一个可怜人啊。”
“也罢,今晚你随我去桃山寺送香吧。”
“今晚?”
“嗯。”
晚间啊,真有意思,是为了避开人流吗?不太信啊。
念云轻瞥,瞧见他盯着安神香,心想居然抓住了关键词,是个聪明的物件呢。
一片沉寂……
良久念云开口,“山下好玩吗?”一双茶色的眼望向喻之,很清澈的瞳色,像极了纯真的小孩,可这双眼见过多少血色,只有念云自己知道。
喻之手扶颔,像是认真的想了想,“不好玩。”他摊开手无奈的笑笑。
听后,念云不再理他,她困了......
睡得真快,真是信任我呢,喻之“啧”了一声,没意思。
他用很轻的脚步环顾了这间房间,从昨晚到今天,这个淮安寨的大至已经清楚,大门的守门人只有三人,其中一位是年岁很大的老人。往后有一些田地,很多,但都是极小的一块。接着便是一棵很大的古榕树,后是局促不堪的各种木屋,应是住人的,有两间树屋,但上了锁......
很美,不似山下鱼龙丛生,但说真的,他有些好奇这淮安寨的香,是好香所以价格极高,却从未有人品出这香的制法。
又瞧了眼熟睡的念云,便踏步出门了,他寻着这属于寨里的小溪向下走,蜿蜒无声的水汨汨穿过芳草和生藓的木屋,葳蕤茂盛的蘼芜覆盖了大片的尘地,他下过一小节台阶,直至老榕树下。
“灵婆。”喻之早晨见过的,她坐在榕树底下,一下又一下的磨着一把包浆的手扶,听到后便停顿下来,“云娃的物件呵,好福气。”
嗯?福气啊。喻之忽然脖子一歪,“灵婆,这是什么意思?”
“反应很快嘛,若你是我的物件,此刻已经是木头人喽。”灵婆眯起眼,她的鬓发处居然盘着一支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