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中朝她前进一步而陆莳兰身后紧贴着廊柱压根无处可退。这般受制于人的姿势,即使是醉酒的她,也觉察到危险仰起头道:“首辅……”
她其实已经两眼发花但仍是发现,霍宁珘似在细细打量她的面容。
陆莳兰哪曾被男子这般对待过,顿觉全身血液直往脸涌,且有些怕被看穿的心虚她舌头打结:“首辅…看看什么?”
平时是绝对见不到结巴的陆莳兰的,霍宁珘忍一下笑意盯着她天生微翘的菱红唇角拇指的指尖蜻蜓点水般刮过,道:“还以为你这里沾了寿糕屑,是我看错了。”
说着便干脆利落放开手人也退开,完全就真是看错的样子。
吓……死她了。陆莳兰脑子反应要比平时慢也比平时心大没有多想。只是他的指甲从她嘴唇刮过时酥酥麻麻好奇怪。
陆莳兰又懵了片刻才道:“首辅你不急么?”她方才喝了酒还喝了酸梅汁和蜜露,实是有些急着去净室。
“不急。”霍宁珘终于让开路,让她得到自由:“你急?那你先去。”
“好。”陆莳兰也不再客气。
这间净室就在他们的包厢外不远处,在整个画舫尾部。
陆莳兰的身影一走进去,霍宁珘眼底的笑意便彻底消失,他侧首看向长廊的另一边,跟出来的蔺深立即会意,朝那方向很自然地走过。
陆莳兰这样的普通人,当然不知有高手在暗中偷窥他们。
谢遇非定的这艘画舫叫“江心月”,在整个京城经营所用的画舫中,亦能排进前三,本就是为贵客打造,从船身的华美外观,到每个包厢乃是净室的陈设,都花了诸多心思。
这净室连兽子都是青瓷所制,檀香袭人,陆莳兰醉归醉,还不忘落锁,惟恐有谁进来了。
走这样一趟后,陆莳兰重新回到包厢,便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动,显然是一副酒意上头的模样。大家也照顾她,知道她不能喝,好歹没人劝。
但是按照谢遇非他们惯常的流程,用膳是第一步,接着要么是去温柔乡赏歌舞,倚红偎翠,要么是去浴汤享受。
画舫开得极其平稳,渐渐停靠在怀惠河的某处岸边,谢遇非便狗腿地对霍宁珘道:“今晚我安排在卧云泉馆,保管把七爷伺候得舒服。”
陆莳兰不料还有安排,她现在是只想睡觉,可这是专为她庆生,她也不便提出立即就走。
她抬头一瞧,好不容易看清牌匾上的字,只听谢遇非对她道:“这里姑娘们的捏拿手艺都好得很,槿若,一会儿你只管脱了泡个澡,出来躺着,自然有人知道伺候你。”
陆莳兰哪想到还有这个安排,一时傻眼了。泡澡?伺候?
霍宁珘走在前面,也没有阻止,有意给陆莳兰长长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跟谢遇非他们做“好兄弟”,再结伴出来玩儿。
他知道陆莳兰在南京读书时,没有谢遇非这样豪的朋友,成天只知埋头苦读,又是刚从边塞回来的土包子,不知现在公子哥的玩法一套一套的,下次她就不敢来了。
卧云泉馆也算一间难求之地,谢遇非能包下六间着实不易,但霍宁珘是临时来的,没有多的一间能给对方了。谢遇非便道:“七爷和大家都单独一个泉室,槿若和我一个泉室。”
谢遇非想着,当然是自己照顾喝醉的陆槿若了,和槿若泡一个汤,他也能接受。若是跟郑兴夔什么的一起泡,啧啧,那他心里可能要膈应得慌。毕竟他和槿若交情不一般,小时候就是一双浪里小白龙了,真香。
正在心里默默嫌弃郑兴夔的谢遇非,还没有发觉首辅大人已经停下了脚步,险些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