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衣冠,张安仁闷闷发声,“走吧。”
沈锦程不敢多言,只跟在她后边踩着她的影子。
更深夜重,小巷只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
张安仁独自在前边走着,心里不顺气想发作,“你在后边磨叽什么?难道还要本大人给你开道?”
“不敢不敢。”
沈锦程赶忙跑到张安仁前面走着。
“站我身旁就行。”
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人,张安仁看着哪哪都不顺眼,她奚落道,
“怎么不装醉了?”
沈锦程已见识过她的坏脾气,今夜被揍了知她更是暴躁,
她小心道:“风一吹,酒就醒了。”
张安仁冷冷看着她,“既然没醉。那么今夜的事就别多嘴。”
沈锦程连连点头,“大人放心。小生是十分有分寸的人。”
张安仁似笑非笑地哼了声,“是吗?”
“我看你胆大的很。”
沈锦程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大人,我知道分寸。”
今晚的事不是她这等屁民可以参与的,堂堂一七品县令,状元娘子,被人绑了揍一顿扔到这偏僻小巷。
这得是多大来头的事?她问都不敢问哪敢掺和。
沈锦程一路送着张安仁回了县衙,到了之后她本想回家,结果被张安仁扣在县衙不让走。
那贼县令说什么两月之期已到,明日她休沐,正好考校她的学问。
沈锦程苦不堪言,只能在县衙胆颤惊心地住下。
……
这边,
雅致的卧室,香烟袅袅,
青纱帐里,张安仁闭眼躺在软枕上,背后是丫鬟张和坐在床边给她热敷按摩。
张和看着一背乌青后怕不已,她苦苦劝诫,
“小姐,您何必去管那些事。”
“这里离京城那么远,大人不能时刻看顾,你惹那些浑人干什么?”
张安仁气息幽幽,“你放心,她们不敢杀我。”
见小姐还是这般固执,张和急的泪珠都要滴下来,
“我的小姐,断人财路犹如杀人母父。”
“这些混人逼急了什么都能干得出。”
张和梳了个双丫髻,脸上尚有些婴儿肥看着有几分稚气,但是她虽看着小,年纪却不小,是从小服侍张家小姐长大的书童。
张安仁淡淡道:“这事我有分寸。”
张和看着小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要心疼死了,
她家小姐金尊玉贵几十年何时受过这种气?就连她指着高首辅大骂,都没遭过这种罪。
这些乡下的蛮子胆真大!
张和小心翼翼地帮她揉开背上的淤血,包子脸气的一鼓一鼓的,她愤愤不平道:
“虎落平阳被犬欺。”
“小姐,咱们赶紧给大人写信。煞一煞这些人的威风。”
“真是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张安仁出身于仕宦之家,族中做官的很多,不是京官就是一方大员。她母亲便是从二品的户部左侍郎。
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张安仁因为天资聪颖被当时在做国子监祭酒的顾璘收作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