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壮点头:“正是,昨夜只有人看到院内有似烟火的东西飞入夜空,却无人敢进入查看,今日一早,此等新闻便传遍了长安。众人这才大着胆子纷纷前来查看。”
风裳对于三壮及时了解八卦的能力表亦充分敬佩之情,随即又想,这厮对于严华与苏荷之事想来近些日子也未闲着。
本欲再问问他可还有另找娘子之心,但动动唇角,风裳还是作了罢。
那日严府与应惊鸿一别,水榭前,她望着应惊鸿,而三壮看着苏荷。那时情境,她便知,这感情,于三壮来说许是难忘。
有人会不信一见钟情罢,玄妙之感,世间少有。
但偏生有时候,一眼,就是终生。
风裳不知三壮可也是如此?她望万万莫是,那三壮一生都将痛苦。
风裳没有再问,只是让三壮将她推入青娘房中,并命兵士将百姓控制好,尽量莫进入院中。
昨夜之事确有古怪,风裳并不怎信鬼怪之说,但背后搞鬼之人故意放那竹叶烟火,以陆离之事将长安众民引入青娘小院来,究竟有何目的?
明明青娘已死,为何还要惊扰亡灵?
“快些出来,谁人曾允许你入屋中?再不出来,莫怪吾等不客气!”
忽而青娘内屋门口有士兵大叫,接着一身穿破衫烂襦的乞儿被兵士自屋内提溜了出来。
那乞儿似十五六岁年华,乞儿身后同样被提溜着出来的却是一锦袍公子哥儿,同是十五六少年郎。
与乞儿的卑微讨好不同,锦袍公子虽被提溜着,眼神中却尽是傲气,一面挣扎,一面被提溜着往出走,其手中还紧握着一信札,封着口,并未落收信人名讳。
锦袍少年郎一面快速地将信件扯开,一面大吼:“且放开我虎小爷,你可知我父亲在长安城中是何地位么?他可是西市屠行的虎大,你这般擒着我,当心我父亲将你一刀砍了!”
下一刻,一把刀横到自称虎小爷的脖颈上,虎小爷便自发默了声息,只依旧撕扯着手中信封。
而相反,乞儿十分安静,被兵士提溜至风裳面前,强逼着他跪于风裳脚前。
风裳阻止兵士做法,只命乞儿站在那里便好,接着让三壮将自己推到乞儿面前。
乞儿耷拉着脸,不敢瞧风裳。
众人只道莫离太近,脏,她却不在意,问乞儿:“那位叫虎小爷,你呢?可有名讳?”
乞儿颤微着摇头:“无名讳,街边兄弟姐妹只呼我陈蛋。”
风裳笑:“哦?怎会呼你这般名姓?可是你父亲姓陈,而你喜吃鸡蛋?”
乞儿一愣,随即慢慢抬眸看向风裳,她正笑着望着他,乞儿觉着面前的应大人不似男子,其笑意白净纯粹有如长安月光,静若美人。
风裳依旧看着他笑,他忽而红了红脸,道:“非此,只是幼时实在饿了,便到菜市中捡了陈年鸡蛋吃了,拉了许久肚子,便得了此绰号。”
那边又起吵嚷声,虎小爷大喝着,接着将信件举起,便叫:“你且敢杀我么?我手中可是有破解此次西内苑案件之重要证据。你若杀了我,便也去当心当心你的脑袋罢!”
抓着虎小爷的兵士脸上有些为难,朝风裳望了一眼,风裳做了个手势,只命将虎小爷带过来便好。
虎小爷拍拍自己被弄脏的锦袍,大摇大摆拿着信件朝风裳走来。
接着他朝风裳一拜,又环了眼被阻在院门外的长安众人,故意清了清嗓子,喝道:“众位可听清楚了,本小爷手中的信件是那位死去的娘子所留,她亲自写出了此次西内苑案件真相!究竟是孰人杀了王仵作与李满王力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