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裳还不曾观到自己衣衫上有何异常,只指指身后屋舍,继而有向前走。
唐康有瞟了眼她的衣衫,接着没再说什么,绕过她,向房屋跑去。
风裳则穿过柳木门,出了屋子。
唐康跑到屋里,才一开门,就听一声重物落地声,继而一枕头飞来。
“回去领罚。”
唐康知自己来迟,立刻讨了饶,便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屋子点亮。
凤承天靠在床下,满身是血,尤是后背,月牙锦袍被灼成乌黑,里间皮肉亦被烫得不忍直视。
唐康擦擦眼角快要流出的泪,立刻跑到凤承天面前,手中拂尘放下,便去怀里掏药粉。
凤承天冷着脸睨了唐康一眼,嘲道:“怎么?越老倒是变得越发爱哭了?”
唐康一面给凤承天清理伤口,一面道:“老奴自陛下幼时便照顾着您,哪里舍得您受这般重的伤,且这伤”
本是不用受的。
凤承天闭了眼,未回话。
唐康便有些絮叨起来:“陛下,今日这火放得有些亏,姑应大人反是更着急应惊鸿了。”
凤承天依旧闭目养神,闻言勾勾唇,道:“你认为今日这火是放给应尚看的?”
唐康还想问,难道不是?上演一场英雄救美。
但他没敢追问,他不愿再去揣测帝意。
凤承天也没有告诉他答案,只是道:“倒确然有些亏,她这人,对于欢喜之人即使心知没事,仍旧急着要去确认一眼。对于不喜之人么”
便是他在她面前,都未曾察觉他受了伤。
应风裳,还果真是公私分明,不攀炎附势。
风裳再次抱着一大团纱布与命士兵到药店买的各种药粉、草药回了自己住的小院。
回去时,屋门依旧紧闭着,未点灯火。
风裳推门进了屋,唤了声陛下,无人回应。
她点了灯,再去看时,发现屋内根本没人。
她又低头看了眼置于腿上的东西,叹了叹,将一团物什放到桌上,便又出了屋。
原本是想要去看看贞贞的,可想到凤承天受了伤,她又实在过意不去,便去差人找了那些东西来。
可他原是已经走了。
风裳再到了着火之地时,火已被灭,而应惊鸿果是毫发无伤,携着柔然站在她曾靠着的黄桷古树旁。
他看到了她,也只是轻轻一瞥,便收回了视线,将柔然的手牵得很紧。
风裳垂了头,命人又给应惊鸿安排了另一间屋舍,并严加看守,便离开了。
风裳再回了那个小院,终是她一人能安然再待片刻。
月已西斜,不消许久便又是黎明。
她爱一个人静静看着长安月光,那是唯一会令她安心的东西。
望向那般苍茫墨黑的天空,无数离她万里远的星河总让她心生敬畏,又舒畅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