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裳仰着头,便哭不出,星子闪烁下,便又拿定了一个主意。
第二日,三壮再次不打声招呼地便一脚踹开了她的柳木院门,门框在他身后被踢得摇摇晃晃,发出嘎吱嘎吱要断裂的声音。
三壮咋呼着跑近,拍着她的肩膀道:“那些王力李满家的家属正在西市哭喊呢,说是小尚你冤枉了应惊鸿,之后便把当年应惊鸿是怎样对待王力李满的事全说了出来。”
三壮喘了口气,又接着说:“还有,长安城里如今出现了另一种声音,除了要求抓应惊鸿入狱的,今日在西市亦出现了支持应惊鸿的一方。”
风裳听此,倒并未有何吃惊,只问:“现在西市情况如何?”
“要应惊鸿入狱的自不消说还是那般,而支持应惊鸿的都在骂你,小尚!现在人都往西市那里拥,西内苑官兵都差些挤不过去。”
三壮仔细瞧着风裳的神情,发现她依旧一副淡定自若模样,丝毫不为西市如今的情况着急。
如今西市的人都在骂她办事不力,竟让应惊鸿住的屋舍着了火,若伤到了应将军,来日夜郎侵袭,谁去保家卫国?
也不知是谁将西内苑着火的事传至长安城,昨夜着火后,明明已派人封锁消息,且应惊鸿与柔然也并未离开西内苑一步。
而风裳就只是揉揉酸疼的眼,道了声我们去西市罢。
她便知道这些人还有后招,绝不会善罢甘休。
故意说应惊鸿对王力李满多好,便是越将应惊鸿之前与王力李满是有关系的、且非常亲密这一个事实给坐实了。
没关系,且一步步走着。
到了西市时,那些家属竟是已经散了,唯有长安百姓还留在那里争论不已。
风裳到时,被诸多未明是非的人拦了去路谩骂。
三壮派人保护着风裳,并一面解释昨日应惊鸿只是受了小伤,并无大恙。
虽然应惊鸿是一点伤都未受,但小尚既交代了他这么说,三壮便也只能撒个谎。
三壮依旧在前方为风裳开路,一面组织士兵将此路为风裳通开。
空中忽地飞来一坚硬物体,众人都不及反应,陷入思考此案如何破解的风裳更是未反应过来,就被那东西袭了脑袋。
是个小块的石头,虽不甚大,棱角却尖,直接划破了风裳的额头,留了一道血印。
风裳看着石头飞来的方向,没有所动作,只听到人们的喊骂声依旧滔滔不绝,没有谁有一句关心她怎受了伤。
原来,人心,可以这么冷漠。
风裳抬起手,用袖口擦了额角血,方擦完,血便又出来,难止住。
她索性也就不擦了,任着血流着,看向前方人潮拥挤,声音提高,命道:“将百骑军营全部士兵皆调来西市,今日凡是出现于此地闹事民众,一律关押至西内苑牢狱!本大人何时说放了,才能放,本大人若不开心,那就关他个五年十年。”
人群闹事者先是一愣,接着中有人又喊骂:“应尚,你滥用权力!”
风裳又揩拭了一把几要流到眼睛中的血,仰起头,声音颇傲然:“本大人就是有权!肆意妄为,你又如何?”
说完,应尚掉转轮椅,顺着已开好的路扬长而去,再不理会身后众人叫骂。
正好,西内苑牢狱自开设以来,除了她,便不曾有人光顾。
她既先暖了场,那便需有人再接着捧捧场才是。
“大人,可是回西内苑?”身后推着风裳轮椅的士兵道。
风裳摇头:“不,去王力家里,另,你派人去李满府中把李夫人等一众带来王府。”
兵士答了是,便派人前往李府,而风裳则前方王府。
到达王府时,王府门前高高悬挂着白色灯笼与挽联,府门紧闭,未有看守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