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承天已懒得去看,他自是知道里面是何物。
风裳见凤承天没动作,想他一个皇帝,怎么可能亲自上前来取?平时都是唐公公直接递到他面前的。
故而风裳从床上滚下来,打算爬着也得给那位陛下爷送过去。
谁知她才滚下床,身子就被人抱起,再次打捞到床上。
风裳知道救命稻草就在面前,可不能让他再跑掉,是以不假思索便抱住了凤承天的腰,脑袋拱到凤承天怀里便道:“陛下还是别跑了罢,小臣若是不留心给死了,您之前精心提携不白费了么?”
凤承天被怀里女子抱着,心中怒意本渐消了些,如今听她提起初夏往事,话中分明在暗寓他当时骗她,如今她违逆他一回,扯平。
好个应风裳!
他伸手去推她,冷声道:“除却你,朕观你麾下那屠夫之子虎小爷亦是可造之材,你若死了,朕便让他继你官位,苦心便也不算白费。”
风裳摇头:“虎小爷就知杀猪吃猪,不如臣聪颖。”
“陈蛋重情义,亦机灵善变,朕便选他。”
“陈蛋自小缺营养,长得胳膊腿皆不算粗壮,不如臣身强体壮。”
凤承天低眸看了眼长得“身强体壮”的应大人,最终还是未戳穿她。
“三壮身体颇好,可护朕安危。”
风裳嘁了一声,不屑道:“他武功还没陛下你高呢。”
凤承天看了眼女子说到兴致处,腿微晃起来,腰肢亦随着微抖动,伤口便也渗出更多的血。
他眼中渐浮上无奈,拍拍她的手,道:“放开朕。”
风裳在凤承天怀里翻一个白眼,谁放谁有病!
也是此时,唐康在屋外敲敲门,道:“陛下,奴才叫了太医。”
凤承天嗯了声,叫其在屋外候着。
之后他又拍了拍风裳的手。
风裳这回颇为知趣地放开了凤承天。
等了半天,发现回到房间的只有凤承天,他手上提着太医署为各个御医专配的医药箱,而那位太医并未随同回来。
眼看着凤承天拿出纱布、药、剪刀等,风裳心里有点发憷。
她颤抖着问:“陛、陛下,御医呢?”
凤承天专心为她备药,未抬头,回答:“那太医是个男人,朕出行未配备医女,你要男人看光你身子?”
风裳这才意识到,自己所伤在腰部与腿,若教太医看了,她女儿身份不可避免便会暴露。
但随即想想,也不对,太医是男的,但凤承天也不是女的。
她又仔细想想,觉着,不妥,真是不妥。
千思百转着想怎样才能摆脱凤承天,便听到一边的男人道:“是该想想如何摆脱朕,女子身子被男子看光,是需以身相许男子的。”
风裳一听,猛地从床上坐起,跪好,虔诚道:“陛下,小臣绝没有猥亵陛下的污秽念头,小臣可自己上药,绝不会缠着陛下娶小臣。”
谁知,那男人依旧漠着张脸,淡定地回了句:“无碍,朕允你有。”
有何?有心中猥亵他的念头么?
风裳看着凤承天将医药箱中药物一一拿出,心中自也不自觉生了些惧意。
对于凤承天,他除却是至上的君,是时而的友,更是严厉的师。
在西内苑案件结束后,她因着养腿伤,便未去校练场训练,他竟甩给她一摞厚厚兵书要她研读。
朝堂如战场,能用于攻打敌军的战术同样适用于朝野权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