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瞬间僵住,眼中立刻蕴上泪水,但死咬着牙,偏生不吭一声。
应风裳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为了初相识的严华苏荷挨数个凤心云的板子可以不怕得罪大长公主一派而去审问伍余元可以为了找应惊鸿的令牌不怕死地再跳一次湖。
而如今他一个小小的动作,她就怕得眼泪都出来。
她在别人面前倔的要死,在他面前却总是哭哭啼啼!
凤承天将手从她衫内拿出,再未做何事,只是冷冷起了身,离开了床榻。
他并不急,他知道,他要的,总会夺过来,一步一步!
这是半生宫廷所教与他的东西。
风裳不明白凤承天忽然的反应,只见他叫了唐康,命他取来两个浴桶,注了热水,两只浴桶中间隔了屏风。
之后,众人退出,关了屋门,凤承天把她从床上提溜而下,来到屏风的一侧。
他这次没再问她什么,而是直接去褪她的衣服。
风裳有些抗拒,要去抓他的手,却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于屋内响起:“应风裳,你并不算蠢笨之人,朕不信你丝毫无所察觉。”
风裳的身子猛地僵住,一时间竟不知说何为好。
而他为她解腰带的一只手忽而便覆到了她胸口心脏的位置,慢慢收紧。
“朕要你!”
这一声,好像很短,但她听入耳中,却觉那是无法再停下的狂风暴雨。
他要她。
他终于将那层她一直躲避,不去注意的薄纸捅破。
凤承天看着面前女子眼神躲闪,歪了头,不愿去看他,他便伸出手,将她的脸扳过,要她与他对视。
既说开了,他便不害怕将心中于她的一切野心全部告诉她听。
他道:“应风裳,朕知你心中有人,朕可以给你时间忘,你只有一种选择,便是将那人全部忘记!今日寻令牌一事,朕之后再无可能允许!”
风裳猛地便打开了他的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慌,她转过身就要逃,可举目茫茫,她能逃到哪里去?
整个北凉都是他的。
她闭了眼,握拳,苦笑:“从一开始,这条路就是你逼我选,凤承天,我从来没有过一点选择。”
他却淡漠回答:“踏入长安,是你自己所选暗中护着应惊鸿的朝堂之路,亦是你自己所选。应风裳,你有野心。”
她背对着他,两只手垂在身侧,慢慢收紧。
可最终也只能无奈松开。
是,他看破她所有的不堪与狂妄,借着这些,一点点将她推上一条再也无法回头之路。
她一直在想,如果在柳镇时,听了父母劝,依旧等着贞贞回来,自始至终不踏入长安,是不是就不会如今这样?
再者,如果当时她便彻底对应惊鸿断了心思,不去接西内苑案件,不去自以为是地以为能够保护他,那是不是凤承天便无法一点点渗入她的生活?
她便果真都是为了护着贞贞吗?
严府酒宴,她坐于最末首,看着那些文人士子与凤承天谈笑风生,看着常娄、崔扬、伍余元在一众朝官中意气风发,听着长安街头巷尾凤承天应惊鸿的传奇雅事
而她,而她应风裳,便与那两位离众人遥远的风华男子都有着故事。
她希望,希望有一天,街头巷尾亦流传起关于应尚的闲谈往事,那个西内苑小兵士一步步成为北凉传奇的故事。
凤承天真是狠,将她心底最深的秘密残忍地揭开,即使血肉淋漓,他亦毫无一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