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候着一绢布甲兵士,眉眼清秀稚嫩,是个十七八岁少年。
少年一脸急色,在见到酒肆中那人后,他立即抱拳行礼:“将军。”
那出酒肆的人却正是应惊鸿。
他没有多说一句话,只冷声命令:“先命陈蛋将西内苑兵士调来,白虎你入宫找凤承天。”
虎小爷立刻答了声是,转了身,拔腿便跑。
应惊鸿负手立着,手攥紧了锦囊。
这些年打仗,他佩戴于身的令牌丢了许多,他也不在意,只是命人再去做一块便是。
可他不知道,他所不在意的东西,她原来一直收着。
可是,如今,她是不愿再收着了。
他忽然感到好笑,他所做一切不过是日后能与她长久在一起,如今却一步步把她推到另一个人怀抱里。
而他却再无法回头,无能为力。
里间又传来几声痛呼,应惊鸿沉沉闭了眸,脚抬起似有千斤重,但他仍是离开了酒肆。
凤承易与凤蝶儿为难她已久,若不让凤承天亲自去解决这件事,她以后定还要在这二人手下受更多的苦。
再回酒肆内,风裳只觉自己似要被打得皮开肉绽,来到长安后,她便没能安生过过日子。
不是腿残便是溺水,今日又是挨了鞭子。
她每次想要挣扎,便被奴仆抓得更紧。
凤承易见风裳眸子半眯起来,呼吸加重,可凤蝶儿却仍抽得欢快,他心中升起不妙,立刻去阻。
凤蝶儿见此,鄙夷地瞅了眼凤承易,嘲笑道:“十一哥哥,你何时竟这般胆小了?竟然怕个六品小官!”
凤承易听此,面上立即升起红晕,他又朝四周扫了几扫,接着附到凤蝶儿耳边道:“今日你我未曾换平民装扮,若被人传到九哥耳中,你我就算是完了!今日朝堂之上我不过踹了应尚一脚,就被九哥关了禁闭!”
风裳依旧呼喝着要挣扎而出,而凤蝶儿听到凤承易的话,亦有了些担忧,便又问:“那十一哥哥,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十一正想说你傻啊这些年不都是在九哥眼皮子下偷跑出来的吗?
但还未说,身边凤蝶儿又抬起了鞭子。
只是那鞭子未落到风裳身上,而是落到了弯身去抱风裳的白衣男子身上。
一鞭子落下,丝质的衣袍便裂开了口子。
凤蝶儿见此,伸手就去拽那人衣衫:“白逍,怎哪里都有你,还不快给本公主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白逍弯腰去抱风裳,但凤承易与凤蝶儿带来的家仆死死抓着风裳的手与胳膊,并不放开。
白逍没有武功,无法从家仆手中夺回风裳。
他转了身,淡淡看向凤蝶儿。
凤蝶儿见此,仰起下巴,傲然哼了一声,只以为这个坏蛋又要怎么捉弄她。
反正今日她做好了准备,才不怕他!
可白逍只是将手伸进了怀里,良久,从中掏出了一支白玉簪子。
簪子首端雕琢成花蕾状,虽造型简单,但花蕾看去精美异常,如立春时节将开未开的花骨朵儿,手艺可属上乘。
白逍将簪子捏在手中凝了片刻,这才将簪子朝凤蝶儿递去。
“这是白某从友人处求得,看去虽简,但却是友人花费数日雕刻而成。今日将簪子赠予公主,你便放过应尚可好?”
凤蝶儿看着簪子,瞬间有些失神,白逍从初入官开始便与她作对,经常让她出丑。
游船那日还在大雁塔边以诗辱她,让她连还嘴的余力都没有,今日竟然好心送她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