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问呢?”
秦缨言神情怪异,像阴嫠、像揶揄、甚至像得偿所愿后的不知所措。
洛梦今强装镇定,一副懵懵懂懂的迟钝摸样,手却悄悄抚上六气北乙盒盖子,想赌上一切开启这传承之物。
但随即,她绝望地发觉,身体已不能再移动分毫。
一只纤细的手掌突兀占据视线,秦缨言倏然穿越本就不远的距离,极其自然地从洛师妹怀中接过黑盒,仿佛那原本就是她的物件。
秦缨言盯着那盒子,宛若在欣赏一样精极易折的艺术品。
半晌,她的眼神专注而灼热,不禁喃喃道:“或许所有人都会愿意为你舍弃一切吧?”
洛梦今一直不敢出声,直到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开口质问:“所以这也是你舍弃的?联合外面那些人,背叛我父亲?”
“外面?”秦缨言嗤诮,嘴角噙着耐人寻味的笑意:“哪有什么外面,我的傻师妹,这一路上可从来没有过第三个人呐!”
不顾洛梦今满眼震惊,秦缨言接着道:“还有,你怎么能污蔑我背叛师父?那可是带我踏上真途的领路人!”
说着,秦缨言脸上泛起潮红,继续自顾自道:“我为宗门做尽见不得光的腌臜事,才换来师父青睐,他终于承诺会保我跨入渡劫之境,可如今……他不见了,他不见了你明白吗!”
那抹潮红越发诡秘,秦缨言死死盯住洛梦今,眼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张相似的面孔:“我明白,以我的资质,断没有自行突破渡劫的机运,可他是我的师父啊,对我恩重如山,我万不能谋取他的传承之盒,做出恩将仇报之事!”
兀的,秦缨言笑了,仿佛找到了与自己和解的方法,脸上的潮红越发妖异:“我很苦恼,直到我想明白,我不能伤害他,但……你不是他呀!”
秦缨言头颅前倾,呼出的热气快要喷到洛梦今脸颊,她的唇角咧得老大,但眼神中并无一丝笑意。
洛梦今惊恐于对方割裂的精神状态,但仍绞尽脑汁想挽回局面:“可……秦师姐,父亲只是失踪了,待他回来、待他回来……”
洛梦今还没组织好措辞,秦缨言便干脆打断道:“他回不来了。”
洛梦今闻言微愣,还想再挣扎两句,蓦地反应过来话中深意,顿时面红耳赤地大喊道:“是、是你!是你勾结了……呃!”
秦缨言一把扼住洛梦今喉头,令她的呼吸顷刻间变得困难,叫喊声也戛然而止。
她的脸色涨得紫红,秦缨言却仍无松手之意,直到死亡的恐惧彻底冲溃理智,秦缨言才微微松劲,勉强留下一指呼吸的余地。
“我喜欢清静。”秦缨言表情漠然。
洛梦今不住点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也慢慢恢复少许血色。
秦缨言重新打量起黑盒,神色如痴如醉,待到洛梦今状态好转,才幽幽道:“想听听‘血魔柩’的故事吗?”
洛梦今起初不言,抗拒理会这没头没尾的问题,直至对上秦缨言那冰冷的目光,才明白对方并非在征求意见。
“什么故事?”洛梦今被迫接过话题。
“‘血魔柩’是最古老的炼器技法。”秦缨言复又侧头端详黑盒,讲述的话语显得缥缈虚幻:“相传,以此法打造的宝器品质独特,须要造物者的鲜血为引方可驱动……”
秦缨言侈侈不休地絮叨着,不知何时起脸上竟露出些许心疼之色,可那抹怜惜中又透着无法掩盖的兴奋,着实令人心下难安。
她最后望向小师妹,唇边洋溢着温煦的笑:“所以,你不怕痛吧?”
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