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八章 他如救世般降临(1 / 2)原地重生,我在修真宗门反复横跳首页

血液与吸力达成某种平衡,让秦缨言保住所剩无几的灵力,虽仍不能脱身,但好歹稍稍远离了死亡的界域。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秦缨言不住喃喃,后悔听信了六气北乙盒的传言。

洛梦今脸色越发苍白,对于一个尚未正式踏入真途的女童而言,持续失血无疑是死亡的前兆,但她毫无自救之法。

随着时间推移,洛梦今已经感受不到伤口处应当存在的痛楚,只觉得那儿微微发麻,大概是血液流淌的触觉。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脑海中走马观花般闪回过往记忆片段,迟缓的思维最终定格在父亲那亲切的容颜。

父亲,您是来和我告别吗?洛梦今艰难思索着。

父亲……

父亲!

她的后脑蓦地炸出一阵光亮,源头是一根用来绾髻的发簪,那是根再寻常不过的簪子,棕色的漆面甚至没有珠宝点缀,然而眼下发簪外壳轰然碎裂,露出内里真容。

洛梦今陷入昏厥边缘,无力探查发生了什么,但秦缨言看得真切,那分明是师父早年“遗失”的天品灵宝——承影清梦钗!

秦缨言已是强弩之末,面对陡然变故,心中惧意顿生,可随即,又被嫉妒、后悔、怨恨等情绪裹挟着不顾一切。

她鼓起全部灵力攻向洛梦今,想“借”小师妹的命血拼得一条生路,但承影清梦钗的光亮宛若一条天堑,阻挡了秦缨言的垂死挣扎,也治愈了洛梦今的致命伤势。

失去传承之血对冲,秦缨言本就接近干涸的灵力再度被疯狂汲取,随之一起的,还有她那副用灵气滋养百余年的肉身。

“不……”

“不!”

生命最后关头,秦缨言只想大声叫喊,可最终透出喉咙的也不过是微弱的蝇蝇之音。

“为、为什么骗我!我死也不会放过你!陈、陈……”

遗言戛然而止。

秦缨言的血肉随灵气一同被吸入六气北乙盒,只余下一具白骨骷髅。

白骨初时完好,由于吸力继续作用,骨身开始出现一道道细碎裂缝,随时可能崩塌。

洛梦今尚被骷髅左手骨擒着与黑盒相连,仍在遭受吸力侵蚀,此刻全凭承影清梦钗护持,才能暂时苟得性命。

可即使是天品灵宝,没有灵气注入也如无根之木般难以为继,那圈光芒已然黯淡,眼看就要溃灭。

嘭!

突兀闯入的木棍重重砸中骷髅左臂骨,后方传来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是去而复返的牧童!

他攥着那根削得尖尖的粗木棍,身后还背了个硕大竹篓,筐中盛着两件崭新的厚棉衣。

牧童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挥动木棍,恰巧砸落于臂骨肘部连接处,令本就密布的罅隙连成一片,左臂骨应声碎裂。

一石激起千层浪,秦缨言遗留的骨身轰然倒塌,那一根根白骨被接连吸入六气北乙盒,彻底抹去了一切存在过的痕迹。

牧童握着木棍,木棍黏着臂骨,臂骨荡向黑盒,形成一条牢不可破的链接。

牧童被吸力裹挟着向前,他虽察觉到异常,但无论如何都甩不开木棍,唯有徒劳地惊叫挣扎。

另一侧,脱离手骨钳制的洛梦今与吸力间断了媒介,重重摔倒在地,剧烈的撞击唤回了她涣散的意识。

洛梦今挣扎着从纳戒中取出丹药,丢进嘴里囫囵咽下,数息之后脸色便不再苍白,身体也恢复了些许气力。

她抬头,正看到牧童“飞”向六气北乙盒的情景。

洛梦今早前通过余光瞥见牧童身影,也将牧童棍砸白骨的过程尽收眼底,可那时她脑袋昏沉,无力思考这代表的意义,而如今,她瞬间明白了得以幸存的原因。

“路由!”洛梦今大声呼喊,记起了棉衣袖口缝缀的名字。

她不顾身体虚弱,踉踉跄跄奔向那个名为路由的牧童。

然而为时已晚,路由径直撞向六气北乙盒!

幸运的是,路由只是个没有灵气的普通人,并未如秦缨言般围绕着黑盒扭曲成一团,但是上腹紧贴着那道启封口,胸骨因巨力而显著塌陷,口吐大量鲜血。

洛梦今终于赶到,右手还擒着柄从纳戒中取出的匕首,她将刃锋向内,毫不犹豫割向左腕,划开一道斜长伤口。

洛梦今丢下匕首,食指掠过左腕裹满血液,临空画下数道符箓,那些符箓撞向圆环,强行压闭盒盖,吸力亦随之消除。

路由和六气北乙盒分别坠落,洛梦今略一犹豫,当先接住黑盒,粗略检查后再转向瘫倒在地的路由,手里攒着把从纳戒中唤出的丹药,就要塞进牧童嘴里。

出乎意料的,路由伸手捂住了嘴,慌慌张张的声音从掌下挤出:“你要给我吃什么?”

“你没死?”洛梦今一怔,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路由胸口,胸肌平整厚实,哪儿有半分塌陷垂危的迹象。

“你干什么!”路由蓦地脸颊发烫,面红耳赤地拍掉女孩“乱摸”的手。

“别动!”洛梦今板着小脸,她看到一阵光亮从牧童胸前透出,即使隔着衣物也分外耀眼。

路由亦注意到了,正不知所措间,女孩直接上手扒开了他的棉衣系带。

嘶!

路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他裸露的胸膛正中印着个方形雕青,那雕青栩栩如生,正是六气北乙盒模样!

雕青闪着光华,光芒愈发耀眼,在最亮点时却戛然而止,一切归于沉寂。

黯淡后的雕青线条虚化,似乎融入了路由胸膛肌肤,骤然消失不见。

洛梦今还待继续翻找,路由已抢先拉过衣衫,遮住了袒露在外的胴体。

洛梦今终于反应过来,脸颊也泛起一抹红晕,赶忙抽回小手。

她不忘正事,立即问道:“你刚刚不是胸骨碎裂了吗?”

“我、我也不知道,”路由擦了擦嘴角尚未干涸的鲜血,结结巴巴道:“我的胸口刚刚确实很痛,可突然之间……突然之间就不痛了。”

洛梦今秀眉紧皱,想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着牧童那副懵懂模样,心下又一阵感动。

“你为什么回来?”她问。

“我担心你冷……”路由指了指竹篓里的棉衣,笨拙地解释:“我是说你们给的银锭太多了,所、所以……”

“你不怕死吗?”洛梦今一向直截了当。

路由一愣,旋即明白话中所指,羞赧道:“怕。”

“那你为什么冲上来救我?”洛梦今继续追问。

“我……我当时脑子一热,我怕你死了!”路由梗起脖子答道,他不喜欢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

洛梦今抿嘴,眼神有些复杂,片刻后一直蹙起的眉头终于舒展,语气也柔和许多:“路由,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

“我不是为了要你报答!”路由立即回应,接着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件棉衣袖口缀有你的名字,我看到了。”洛梦今解释。

路由露出欣忭的笑容,可随即又低下头,有些难过地喃喃道:“那是我娘亲以前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