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哈尔迪街附近的繁华地段,还是在任何社交聚会场所,都寻不见这名女子的身影。子爵夫妇以“健康问题”作为借口,然而无人相信。
“照这样下去,赛艇比赛日她都不现身,我们成何体统?”
彼得打着长长的哈欠,一脸严肃地问道。比约恩这才恍然惊觉,决战之日已近在眼前。
“不会吧。那天她会参加的。这可是夏季最精彩的活动。”
“可是,如果真的身体不适,那也没办法吧?”
“什么健康问题。不过是因丑闻暂且避避风头罢了。”
伦纳德对佩特的嘲笑让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与此同时,众人的目光一致投向了比约恩。比约恩全然不像令大家紧张的罪魁祸首,只是安然地吃着苹果。他的目光依旧投向休息室的入口。
“放弃吧,比约恩。那丫头就算再傻,难道疯了才会出现在你面前?”
佩特摇了摇头,为比约恩面前的杯子斟满。罗宾·海因茨显然比想象中还要愚蠢,就在此时,他走进了俱乐部的休息室。
“那个疯子。”
伦纳德叹息着,仿佛在表示哀悼。在如此早的时间里,比约恩似乎没料到他会出现在俱乐部,虽有短暂的停顿,但很快便恢复了趾高气扬的姿态。
比约恩静静地等待着,咬着苹果,直至他们这群人站稳脚跟,他才缓缓起身。比约恩的皮鞋声,朝着围坐着罗宾·海因茨的那群人的桌子轻快地走去,犹如休息室里欢声笑语的氛围一般轻松。
“好久不见,海因茨。”
比约恩在罗宾·海因茨身旁停下脚步,海因茨正竭力躲避自己,硬装出勇敢的样子。借由小报挑衅时的那股嚣张气焰不知去向何方,他显得极为紧张。
众人的目光聚焦于此,周围开始骚动,然而比约恩却不以为意地坐在了他的邻座。就如同是常在一起的伙伴那般自然。
“喝吧。”
比约恩拿起侍者刚送来的酒瓶,亲自为海因茨倒满酒杯。
“我怎能在此对你怎样。”
比约恩将酒杯推到一动不动的海因茨面前,向等候的侍者投去一个简短的眼神。很快,他面前也摆上了一个装有冰块的水晶杯。
“是那个女人先勾引我的。可原来是大公和我两边权衡。与大公的争斗正因如此而起,所以一切过错的责任都在那个风骚的女人身上。”
比约恩将昨日刊登在《弟子》小报上对他的采访总结出来,并仔细地念道。
由于越来越多人猜测海因茨一方可能首先挑起争斗,他最近一直在接受为自己辩解的采访。看样子是打算让艾尔娜充当替罪羊,毕竟无人会站在那个女人那边,可以说这是个相当不错的策略。
“那天当真如此吗?我的记忆略有不同。”
比约恩用手势示意侍者停下,他亲自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夏日午后特有的慵懒悠闲的酒吧氛围瞬间改变。
手足无措的罗宾·海因茨避开了视线,比约恩将目光移至大理石地面上摇曳的棕榈树叶的阴影处。长时间的沉默令人难耐,他的耐心不足以忍受这般寂静。
“我想我有些困惑了。”
放下半空的杯子,比约恩用餐巾擦拭顺着手指流淌的水珠。
“如此说来,海因茨,我倒像个不速之客,来搅扰这愉悦的酒席。”
比约恩将擦干水分的手轻轻搭在罗宾·海因茨的肩膀上。
“当你肆意喧闹时,你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了吗?若真是如此,我会深感遗憾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要紧的。”
比约恩松开用力抓住的肩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罗宾·海因茨这才得以正常呼吸,就在那一瞬间,椅子倾倒,世界翻转。当他对上那双灰色的眼睛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何事。如同那晚一般,比约恩在笑。
“你,这……啊啊!”
准备起身的罗宾·海因茨尖叫一声,再次摔倒在地板上。比约恩的鞋尖轻轻踩在他的心口。
“照你所说,我们是对手嘛。因一个女人而产生的情敌。之类的。”
比约恩握着桌上的一瓶威士忌,依旧踩着他。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给你相应的待遇。”
“比约恩,你!”
“啊。你不知道吗?”
比约恩微微侧头,目光悄然移开。缓缓倾斜酒瓶,威士忌开始洒落在罗宾·海因茨涨红的脸上。
“这便是我对待情敌的方式。”
在俯视他挣扎尖叫的瞬间,比约恩依旧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比约恩将空酒瓶放在桌边,停止了踩踏那个自称情敌的蠢货的脚步。罗宾·海因茨因无法抑制的愤怒而发出的怪声盖过了围观者围绕他们的喧闹。
在退后一步之处便哇哇乱叫的混蛋。
投出毫不掩饰轻蔑的一瞥,比约恩将酒钱扔在空威士忌瓶旁,转身离开。如同来时一般,离开的步伐轻松自在。近来觉得无聊厌倦的日常生活再度活跃起来。
向呼唤他的同伴们心不在焉地打了招呼后,比约恩离开俱乐部,登上马车。在途经塔拉大道时,看到那个女人的女佣,抱着一个大包裹在路上行走。
艾尔娜的身影依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