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多小时,纪连忠在供应科的办公室里等到了赵洪涛,他虽然是东北人但个子并不算高长得颇为俊秀。
两人寒暄了两句后,纪连忠问赵洪涛怎么看当前辛屯的形势。
赵洪涛嘿嘿一笑说,“纪组长是文革宣传队的组长,对辛屯的形势应该比我更清楚,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纪连忠干笑一下,“我现在似乎更像光杆司令,自己都被造反了哦。”
赵洪涛问,“那纪组长下面准备怎么继续革命呢?”
纪连忠说,“文化大革命一定要持续地进行下去,现在对立面要把原来的当权派全部打倒,把一些人扶上去,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赵洪涛讲,“如果让我说实话,这事有很大的难度。”
纪连忠问,“那为什么有难度?”
赵洪涛说,“煤矿不同于政府机关单位,煤矿是要搞生产还不能出事,政府的头头脑脑换了,事情还可以转下去,矿上的头头脑脑一下子换估计生产就很难往下搞了,或者一层层地都换,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哪有这么些人可以换的。”
纪连忠讲,“看来你是一个保皇派,根本就是反对文革的。”
赵洪涛说,“我坚决拥护文革,当权派这些领导该批的要批该斗的也要斗,只不过一下子连锅端全部打倒了可能就会有许多麻烦,前些天井下的透水事故最后不是还得这些当权派的来指挥,要换得有次序地换,把懂生产的暂时留下来,各位革命群众都掌握生产了再换掉也不迟”。
纪连忠激动地跟赵洪涛握了握手,讲“我的想法跟你是一致的,我也想把当权的一下子都换掉,可是发现一换掉没人干活搞生产了,假如让我做上了这辛屯的矿长,我一时半会两三年时间里可能也不能把生产抓好,熟悉矿井和职工的情况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马绪伦就不管不顾这些,他居心叵测,是个投机分子野心家,只想着自己往上爬,不想着革命群众,他推的那些人全部都是跟着他的,他想从中捞好处。”
赵洪涛说,“我一看那就不是个好东西,留个大背头,天天阴着个脸,说话时候阴阳怪气,我媳妇不知道被他们这一伙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原来天天讲宣传队现在天天说工联司,哪一天把他们的皮都扒下来就会露出他们的真面目,讲啥她都不信,我也没办法。”
纪连忠说,“那咱们一起把这一伙子的皮给扒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