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头,没搜到。”
“这边也没有。”
“我们也没搜到,吴头。”
…………
吴头双手拄着刀,眸子瞪得溜圆,射出道道凶光。
“娘的,难道他飞了不成。他即便飞,老子也要砍下他的翅膀。兄弟们上树看看。”
黑衣人闻听,身体不由得一痉。元同双眉紧蹙,冲他直摇头,双臂又加了些力,恨不得把自己和这瘦猴塞到树干中。
兵卒身手不及元同,试了几棵树都未能爬上去,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愿上去。
“娘的,你们这群废物,给我用枪扎,他要是在树上,就扎死他。”
于是,十余个银亮枪尖齐上阵,宛如武林高手一般,在树冠里上下飞舞,带着一股股寒意。
树林很安静,只能听到枪尖拨动树叶的沙沙声。树叶不断被枪头带下,如秋叶般飘落到山坡上。
吴头双眼放光,期盼贼人从树上掉下,在这收获的季节,他渴望有所获。
元同示意黑衣人抬起双腿,以免被刺伤。可他二人坐在树杈上,紧紧抱在一起,四条腿显然就是多余的。
好在元同有未卜先知的神通,选的藏身处够高,即便双腿耷拉着,还是没被枪尖刺到。
一阵忙乱后,吴头并未得偿所愿,便叫停众兵卒,而后又派出十余人往山上搜,其他人就地休整。
兵卒们扔下刀枪,席地而坐,相互交流着心得。
“吴头,我们今日一定要抓到刺客吗?”
“那是当然。这厮杀死郡守,打伤衙役,如此嚣张。不抓他回去,如何交差?”
“这厮身手确实不错,我们几十人围攻他,也拿他不下。还是吴头你武功了得,把他打伤。”
吴头一愣,“我真的伤到他了?”
“我瞧着像。你一刀砍过去,他便扔下手中剑,肯定是伤到了。”
“如此甚好!有伤在身,想必他也跑不远,今日必须捉到他。”
元同听闻,稍往后仰身,上下打量着黑衣人,却没发现有什么伤口。
再看黑衣人的脸,他眼眶发黑,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这倒像是失血过多所致。
元同又仔细打量一番,还是没发现伤口,也未见流血的痕迹,这才安下心来。
“他定是惊吓过度,脸色才如此苍白。怪不得他心跳得那么厉害,想必真是怕了!”元同心里喃喃道。
树上两人紧紧贴在树干上,不敢有一丝晃动,他们就这样煎熬着。元同是身体僵直,酸痛难忍,但他只能咬牙挺着。
过了半个时辰,十几个兵卒返回,说山顶是几十丈高的峭壁,他们翻不过去,这就回来了。
吴头愤愤道:“这厮受了伤,绝不可能翻过峭壁,定是藏在某处。兄弟们,一字排开,向山下搜寻。”
兵卒一溜烟下山了,声音渐渐远去。
元同慢慢松开双臂,活动一下酸痛的肩膀,又往后蹭了几下,想离那煞星远一些。
没成想,原本靠在树干的黑衣人,竟一下扑倒在元同怀中,还没有一点声音。
元同一惊,立刻伸手托住他,生怕他掉下去摔死。
黑衣人的头搭在元同肩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看起来还真受了伤。
元同扶起黑衣人,又一番上下打量,这一次看得绝对仔细。
只见黑衣人右臂的衣衫上有个切口,约莫一尺长,隐约能见到伤口,像是划伤,看上去并无血流。
元同没看出个所以然,便是心中起急,不由得捶胸又捶胸。毕竟是骑在树上,绝不敢顿足,万一扯着蛋,事情可真就大了。
看到捶胸的拳头,元同不免倒吸一口冷气,拳头上沾满了鲜血。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前襟已被鲜血染透。再看黑衣人的前襟,也是隐隐的湿漉漉一片。
凑近看去,元同这才找到伤口所在,还是黑衣人右臂的那一处,伤口仍在冒血,只是黑衣掩盖了血色,加之此前形势紧迫,他看得马虎。
元同上手拍打黑衣人的脸蛋,试图叫醒他。由于心情急迫,元同下手显然有些重,引得自己的手掌一阵火辣。
经元同这一折腾,黑衣人苏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睛,虽然只是睁开一半,也比元同瞪圆了还要大上一圈。
黑衣人瞥了一眼元同,又立刻闭上眼睑,脸上留着痛苦和疲态。
元同心中起急,呼喊道:“仁兄,仁兄。你不能睡,不能睡。官军已经走了,我们这就下去。”
黑衣人点点头,强忍着把眼睛撑开一道缝,晃晃悠悠往树下看,身体突然一歪,险些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