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同探头望向山下,又微微活动一下伤臂,钻心的痛瞬间传来,让他不由得紧缩双眉,红润的脸再度变白。
元同见状,问道:“墨少侠,你要作甚?莫非要下山?”
墨同忍着痛,点点头,“嗯!我得离开此地。”他嘴上说要走,腿却没动,只是用手捂着伤口呆在那里。
“少侠稍安勿躁!他们讲,逮不到你便交不了差。所以他们定不会走,或许正在山下埋伏着,等你去自投罗网。”
元同又指了指墨同的伤口,“你伤势不轻,流血过多,体力尚未恢复,如何走得了?”
墨同没说什么,一双大眼睛看看山下,又看看元同,便又坐了下来。
此刻,元同心里不那么紧张了,于此同时,身体便也显出疲惫。
坐在草地上仍感疲乏,元同就索性平躺着,让身体休息的同时,也享受着惊魂之后的片刻惬意。
人生在世,行于路上,各有各的使命,各有各的目标,有的不知疲倦,有的早已厌倦,可谁也不情愿停下脚步。
倒是陷入绝境后,才有这看似唾手可得的安宁,如元同这般,着实耐人寻味。
元同转头看墨同,见墨同在看着他,便招呼道:“少侠,你不妨也过来躺下,很是舒心惬意。”
墨同慢慢站起身,挪步到元同身边,挨着他躺下。
一对难兄难弟,就这样默声躺着,享受着安宁,等待着危难,期待着拨云见日。
二人躺了一个时辰,眼见天色已暗,元同起身对墨同说道:“少侠,你再歇息一会,我下山打探一番。”
墨同一愣神,眼珠在眸子里转来转去,好半天才微微点头。
元同摇摇头,挖苦道:“你啊!莫非还担心我偷偷溜了不成?”
墨同面露苦色,喃喃道:“不—不—”
“放心吧,兄弟!什么时候,我也绝不会抛下你!”扔下一句话,元同便提着柴刀走开。
元同攀下峭壁,悄无声息地摸向山下,还未到半山腰,便听到山下的说话声。
他放慢速度,一点一点向山下挪动,所见到的情形让他直呼不妙。
这队官军不仅没撤,好像又调来几十人,分成几队,守住下山通道,还支起了营帐。
“看这架势,他们是想昼夜把守啊!这墨少侠果真犯下了滔天大罪,竟引得百名官军前来抓捕!他们知道少侠受伤,却又不着急来搜山,定是想困死他,熬死他。”
元同一边想着,一边撤回,见到焦急张望的墨同,便毫无诚意地打趣道:
“少侠,你我兄弟真有福分啊!我们在山上游玩,一百官军在山下护卫,这殊荣估计只有皇帝老子才能享受吧!”
墨同听得心头发麻,忙问道:“兄台,此话何意?此前只有三十人啊!他们没撤?怎么又多了那么多?”
“撤?他们已安营扎寨了,还是一片连营。他们目的明确,就是要活活把你困死,顺便捎上我这个无辜之人。”
墨同听闻,有些不知所措,“兄台,这可如何是好?”
“善战者,无死地。你行刺后不能全身而退,既已失去先机,非善战者;如今又被困在山上,而这里就是个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