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壑最终归还了琉禾的遗体。

面对这被切成三十二块的腐肉，琉烽不愿让哥哥以这么丑陋的面貌去地界。遂一并烧成了灰，撒到了城北的河里。

逸与琉烽商讨，还是允许江壑完成他的神器。二人没有向卫兵举报他，不是放过了他，只是这样做太多事了，逸和琉烽没可心情陪卫兵跑来跑去的。

“锻造之祖会记得你们的贡献的！”

“闭嘴！还想再来一次吗？”

……

河边，琉烽一点一点地将坛中的灰烬和骨碎扔入河里，见有一点飘到岸边的雪上，他又赶忙俯身去扫下那些灰。

逸在这时提了一坛酒过来，坐在一旁。见琉禾的灰落入清澈到发黑的水流之中，逸高举手中酒坛，随后大饮一口。

他其实并不喜欢酒的味道，之前在丹顶村结识了一位酒痴——元遁。在第一次尝过之后，逸发现不论是苦酒还是辣酒，亦或是甜酒，那些灼烧胸口，直冲头脑的刺激总能冲淡心中的痛。心情舒畅时，那种刺激又能增添几分快意。这大概就是这么多人迷恋酒的原因。

此刻天阴云笼罩，但并不妨碍强光照到地上，为雪再添白，也映衬出从逸嘴边流出的晶莹的酒液。

琉烽伸手进坛里，再也抓不出什么东西，他轻轻将剩下的一些粉末连同手上的残留倒入河里。

与水神同在吧。

“给我一点。”琉烽说着，眼睛望向河流下游。

接过逸扔来的酒坛，他也学着猛灌一口。才想起自己根本没喝过。

“唔，噗！咳咳……”

·

哺食（15点），琉烽正式从江壑手里接过锻造完成的神器。它的剑锋散发着柔和的彩色光芒，中间则呈黑色，上面显现十分古老的文字。

只有逸能完全读出文字，“乾，塬，关元，甸。”

逸推测“乾”指的是八卦中的“天”。“关元”应该指人的“关元穴”，位于人体小腹，主掌人的劳神。

“应该有个名字。既然是哥的遗物……我叫它‘残虹剑’！”

“这真的不是我写的。在做完后它自己出现的。连剑都能自己变锋利，不需要我磨了。你们还能让我看一下它的能力吗？”

琉烽哼了一声。“没用它砍你都不错了。”

趁卫兵不注意，琉烽牵回了被扣押的马，两人一越上马，随后从城西出城。

“去哪啊？”

“青州：金穗村！”

琉烽愣了一下，“那应该往城南走！”

“你想和城卫打招呼吗？”

……

二人坐于马背上，马沿眼前的路自在地跑着，不必琉烽号令。即便咳了，它也会自己去饮泉水。

随着他们南下，路上的雪明显地少了。峰林叠嶂不觉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开阔的平地。再向东走去，他们进入了一片树林。

天边已被橙色的火焰包裹，黑夜慢慢爬上东方。向地上的人们发出回家的号音。

琉烽将马拴好，之后二人很轻易地爬上树。拿出行囊里的干粮啃了起来。

“要不今晚我值夜？”逸嘴里含着面饼，说话含糊。

“不用了。在树上我睡不好。”

“我看看这附近有没有村庄……”逸说着从兜里掏出地图，单只手在树上很难维持平衡，他险些摔下去。

“为什么我们不生火？”

“我看过了，周围的柴都是湿的。打不着火。”

趁着天没完全黑，琉烽跳下树干，迅速搜集地上的树枝，拿出硝石打了起来。逸没去看他，仔细地找他们在地图上的位置。

没过一会，琉烽手里的硝石便经受不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