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立刻追了上去,但在将要跳跃前紧急停下,在追过去的短短数秒里,车厢间的距离进一步拉开,已经超过了跳跃极限,脚下的火车轨道快到出现残影。
车厢外,和火车头并行的马匹上,摩根听到刺耳的轨道摩擦声,按住牛仔帽向后看去,看见好几节车厢脱节,速度越来越慢,被远远甩在后面,他知道艾登那边多半失败了。
“该死!”他一边咒骂,一边朝火车头侧门用力踢了一脚。
驾驶室的门纹丝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侧抵住了。
正当摩根思考对策时,他身下的夏尔马来回甩头,发出有些不满的叫声,过去常和马作伴的摩根熟知马的习性,知道夏尔马在表达它体力见底,快不能坚持和火车并行了。
“没关系,好孩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摩根安抚完夏尔马,无奈叹气“希望我这老骨头不会散架吧。”
他收紧膝盖,控制马匹减速,和第二节车厢并行。
“回到老吉姆身边去,或者...去追寻自由吧。”他轻拍两下马背,然后稳住身子,在没有任何护具的情况下,颤颤巍巍从马背上站了起来。
“稳住,好孩子,稳住...”他尽力稳住呼吸,看准车厢顶部,纵身一跃。
毕竟上了年龄,摩根大半个身子都没能过去,重重撞上车厢侧面,只有他的双臂勉强钩住了车厢顶部。
他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拿出吃奶的劲,才费力把自己拉了上去。
摩根躺在车厢顶部喘着粗气,侧头望去,看见夏尔马渐渐被甩在火车后面,心有余悸道:“好险,我私藏的金酒差点要用在自己的葬礼上了。”
话音刚落,他突有所感,沉默站起,转过身,看见威尔斯站在车厢顶部另一头。
“真的是过了太长时间了,现在只有你和我了,你和我...摩根。”威尔斯面色阴沉,率先打破沉默。
“威尔斯,真的是你...”摩根虽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缓缓睁大了眼。
威尔斯的脸和他记忆中差别很大,很深的皱纹,发黄且尖锐的牙齿,肮脏乱发黑白参半,面部有数不清的细小疤痕,如同荒野中的恶狼。
但饱含仇恨的血丝双目,让摩根确信对方的确是威尔斯。
“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坠崖,还有那些枪伤...”摩根难以置信道。
威尔斯默默拉开一点衣领,他的胸膛有无数骇人的伤口,最长的伤口横跨整个胸口,染血的藤蔓穿在皮肤里,将肉缝合在一起。
他面不改色地诉说往事:“树提供了缓冲,让我勉强留下一命,我拖着骨折的双腿逆流而上,拼死逃出了平克顿探员的包围网。”
“我知道自己不能去看医生,否则会被发现踪迹,只能用树枝剜出肉里的弹头,把自己子弹里的火药倒出来,洒在伤口上消毒,以藤蔓为线缝合伤口。”
“我不能开枪,否则会暴露自己,只能靠牙齿咬穿猎物的脖子,以血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