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员:请全体旁听人员保持安静,现宣读法庭规则:一、不得随意出入审判场所,不得在审判场所内随意走动;二、旁听人员不得发问、提问、鼓掌、喧哗、哄闹和实施其他妨碍审判活动的行为;三、严禁破坏法庭设施,保持法庭卫生,不得吸烟和随地吐痰;四、旁听人员违反法庭规则的,法官可以口头警告、训诫,也可以没收相关器材,责令退出法庭或经其他司法部门批准予以罚款、拘留;对于哄闹、冲击法庭,侮辱、诽谤、威胁、殴打审判人员等严重扰乱法庭秩序的,依法追究其法律责任;五、旁听人员通过旁听案件的审判,对法院的审判活动有意见或建议的,可以在闭庭以后书面向法院提出。以上法庭规则,旁听人员必须认真遵守。
书记员:请全体起立,请公诉人、辩护人入庭;请审判长、审判员入庭。
法官:请坐。
书记员:报告,当事人现均已经到庭,法庭准备工作就绪,请指示开庭。
法官:现在开庭。
法官:首先核对当事人身份。由原告向法庭报告你的姓名
布伦登·沃森:布伦登·沃森
法官:年龄
布伦登·沃森:26
法官:性别
布伦登·沃森:女
法官:民族
布伦登·沃森:俄罗斯族
法官:文化程度
布伦登·沃森:从未接受教育
法官:犯罪史
布伦登·沃森:无
法官:籍贯或祖居地
布伦登·沃森:南方罗斯行省瓦尔代州西第聂伯河县松水镇
法官:户口所在地
布伦登·沃森:南方罗斯行省瓦尔代州西第聂伯河县松水镇
法官:实际居住地
布伦登·沃森:南方罗斯行省总督府直隶贝洛伯格市外城区
......
法官是皮肤看上去很嫩的年轻人,眼睛有些小,看东西是眯着的,似乎是有近视,看上去就跟奶油糊的一样,与安东尼在尤卡坦看到的东印度公司的满脸褶皱、声音颤颤巍巍而浑厚似海的老法官截然不同。
“法庭调查环节结束,我代表法庭宣布法庭辩论环节开始。”
法官侧下身子,和书记员低言细语着什么。随即回归原位。
“请本案公安机关代表提出公诉。”
此话一出,台下哗然,甚至有三四个人起身鼓掌。
“肃静!”
法官敲槌。
起身鼓掌的人更多了。
“肃静!”
四个端着步枪的棕衣警卫包围了旁听台。
“重复,请本案公安机关代表提出公诉。”
此时,台下的人大多失了声,震惊或惶恐,作为佐料被倒入了装着虚无之汤的眼睛。
但是一个人例外。
卷曲红短发的姑娘坐在对角线的四分之一处,在人们起身鼓掌时她是在浮躁之林里盘膝而坐的僧侣,被正在鼓掌的参天大树的阴影所包裹;当“参天大树”们看到端着枪的“棕衣伐木工”而畏缩成枯枝败叶倒下时,只有她,侧过脸来,墨绿的斜帽下是轻蔑的笑。
她用手指轻轻扶上险些滑落的半框圆形镜片,又轻轻扎起眼镜后缀的金丝。把手提包放在邻座上,就斜过来用手半掩着嘴,对另一边同行前来的女孩问道。
“真是奇怪的审判,什么时候由‘本案公安机关’提出公诉来了?”
“伊梅尔达小姐,我猜是他们自己定的《大宪章》。”
“可真是‘世界上最光明的地方’......”
安东尼见到查理·黎佛局长在门口晃悠,然后在角落坐下,安心了。
黎佛局长是在革命初期就跟着民权党浴血奋战的,先后加入爱国青年团、人民斗争阵线、民权革命联盟、民权主义革命军、民权党。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归山的一方大能,还是“没有跟自己见过面的贵人”,有他在,这下自己在台上随便说两句,就能轻松结束这场结局注定的官司了。
安东尼走上台,面向“奶油”法官和书记员。
法官短咳一声。
“咳咳......”
书记员:请本案公安机关代表面向旁听席。
豆大的汗珠从安东尼的太阳穴上流下,左腿一边颤抖一边转向。毕竟是第一回干这种事情,就像处男一样。自己对于这种经上下打点后形成的不公义之审判,只在小说里见过,没想到自己成了主角......
不......不是主角,是反派。
安东尼:本年六月三日凌晨四点,伊森·欧瑟警员与其女小松代在家中身故。经警方调查,伊森与小松代死于枪杀,且由于案发时间、地点均一致,经非公开评议,决定二者属于同一案件。案发当晚,即将退休的伊森警员陪同警长安东尼·巴里奥与粮仓管理员芬德斯·罗德里格斯例行巡视粮仓并取得粮仓最新的状态数据。巡视结束后,警长安东尼·巴里奥陪同伊森警员回家庆祝伊森警员的退休时光来临。二人饮酒作乐吃卤煮直到凌晨四点左右。凌晨四点,安东尼提出劳累要在伊森警员家上床睡觉休息,此时伊森警员的妻子在娘家,伊森警员便安排安东尼在其本人房间暂时休憩。上楼后,安东尼睡不着,就点灯看报。约三分钟后,楼下传来枪声,安东尼下楼查看,见到伊森警员已经中弹身亡,而其女小松代被惊醒出门察看,也被犯人所谋杀。安东尼趁深夜犯人意识飘渺,将其制服。犯人为伊森·欧瑟之婚外情,即布伦登·沃森,曾多次受到伊森·欧瑟之慷慨捐助,得知伊森·欧瑟即将退休,要拿上所有的积蓄与妻子参与环球旅行而非留给自己,便动了杀人夺财之心。带了一把水果刀要趁伊森·欧瑟熟睡之时将之谋杀。谁知拿到了安东尼警长的配枪,因不知晓开枪声音大,就直接枪杀了伊森·欧瑟。
......
安东尼话音刚落,台下掌声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