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很长时间没有出过您这种敢于为了公理而战斗的人了，自格色布苏先生后。”

“谢谢您的夸奖。”

“正因如此，我才不希望你就这样去送死。你没有和如此强大之恶徒对抗的能力。”

“不一定的，我有，人人只要有一颗勇敢的心，就能击溃恶徒的松散阵线！”

“伊梅尔达小姐，您又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所言的恶徒可不是‘安东尼’。”

说罢，他点上一根香烟，烟气在船头缭绕，与风辗转，与岚缠绵，在涛涛的浪花中散作轻雾，缓缓沉入水底，在河床上静静地侧卧着。夕阳赴额，暖光跃褶，码头工人的眼睛里失掉了光泽，由眼白衬托的幽暗瞳孔在澄黄白条交错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显得更为深邃。

......

一声锤击，旁听席上的人们纷纷向法官那边望去。

这位法官比原先那位苍老了一些，但又好像一样年轻。

“进入互相辩论环节。”

安东尼率先发难。

“伊梅尔达女士，友方的‘指控’可谓是毫无道理。我方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布伦登·沃森就是本场谋杀案的真正凶手。”

“其一，布伦登·沃森由足够的杀人动机，伊森的接济是其唯一经济来源，得知伊森即将离开且不会留给自己半块铜板，有充分理由选择对伊森谋财害命。是为杀人动机。”

“其二，布伦登·沃森当天使用的水果刀与安东尼警长的配枪上带有其右手三根手指的可辨识指纹，且经确认，其脑中子弹口径与安东尼警长之配枪所限制之口径完全相同，是总督府批量采购的特供执法机关武装的子弹，因其使用效率并不高，且价格相当昂贵，加之政府部门的主观限制，该类型子弹在市场上不流通。是为凶器。”

“其三，由于案发时间发生特大暴雨，经依法公开评议，可根据门口走廊泥水判断进出人数。门口走廊仅有三道泥水，一道属男士皮靴尺码，是为受害者伊森之皮靴；一道属男士军靴，是为安东尼之军靴，一道属女士布鞋，是为被告人布伦登·沃森之布鞋。故，当日即本年六月三日下午11时至次日凌晨5时之间仅有三人即被害人伊森、安东尼、被告人布伦登进入房屋。而走廊内、楼上伊森之卧室内有明显酒痕与酒后呕吐物残留，可证明安东尼在楼上卧室内。布伦登在凌晨四点左右入门，而伊森被害，安东尼不在场，故被告人即为真凶。是为定罪性根本证据。”

伊梅尔达知道安东尼说完话会有人在底下鼓掌，就没给他们鼓掌的机会，直接起身道。

“巴里奥先生，您的说辞有理有据且逻辑清晰。但我方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布伦登·沃森并非本场谋杀案的真正凶手。”

“其一，友方所言被告人布伦登的杀人动机不成立。原因如下：一，明确‘谋财害命’论为唯一可信之杀人动机，然而被告人布伦登并没有带走伊森之家财之能力......”

伊梅尔达话音未落，不知何处蹦出来一个头戴哈奇帽的男士。

“这能算作是伊森的家财吗？这都是那黑警抢来的，你个为虎作伥的‘棒老二（四川话，意为“土匪”，此处被男子断章取义形容伊梅尔达不要脸）’，吁！”

他说完就落座，不敢迟疑一秒。他屁股刚挨上座椅，就又有十二三个人开始面朝伊梅尔达，或“吁！”或“呸！”。

“肃静！”

法官怒目圆瞪。

“旁听人员通过旁听案件的审判，对法院的审判活动有意见或建议的，可以在闭庭以后书面向法院提出。以上法庭规则，旁听人员必须认真遵守。”

书记员紧接着补充。

法官却斥责。

“旁听人员违反法庭规则的，法官可以口头警告、训诫，也可以没收相关器材，责令退出法庭或经其他司法部门批准予以罚款、拘留；对于哄闹、冲击法庭，侮辱、诽谤、威胁、殴打审判人员等严重扰乱法庭秩序的，依法追究其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