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何日重返我的家园,何日重返我的家园......”
吃牢饭不知吃了多少天了,铁窗泪都唱了几万遍了,我无聊得快发芽了,自己的头发都长到快披肩了,要杀要剐麻烦请快点,被人遗忘的感觉可真不好。哪怕时不时提审一下,也好让我可以和人说说话啊。
忽一日,我的牢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我仔细端详后才想起来,她是太子妃柳岩心。她看上去憔悴了很多,眉间的川字纹特别深。
“太子妃娘娘,你变了好多。”我说道。
“你也变了。”太子妃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明觉小师父。”
看看自己垂下来的乱蓬蓬的头发,我笑了笑,“说实话,监狱里我宁肯光头,又不给洗,估计都生虱子了。”我嘴上开玩笑,心里却很忐忑,我暗自祈祷,一定是穆清告诉她的,肖明和惠如已经远走高飞。
“小楠。”听她叫我的名字,我麻木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脸上泪如泉涌,说不出话来。“那天你出了东宫,我不放心,便派人跟着你,知道你进了这里。”
“然后呢?知道太子曾经的朋友进了死牢你就放下心了,对吗?”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太子妃是怎么想的,“太子在你面前坦坦荡荡,而你呢,你就和智远合伙谋害他?”
“你说得对,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太子妃凄然道,“我父母和智远父母是世交,两家早已定了亲事,我们两个也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后来智远的父亲因为在皇上的丹药里不慎配错一味药,就被斩首,智远的母亲也被逼自裁,我父亲见他家没落,便背约悔婚,智远愤而出家,而太子在这时偏钟情于我。从头到尾我都觉得这不仅仅是巧合。”
“所以,你就用冷暴力伤他,智远则不断离间他们父子的关系,到后来你们干脆杀了他?”我逼问道,“太子畏水,恐怕他也没瞒你吧。”
“太子落水,不是我设计的。”太子妃平静地说,“我也不识水性。不管你怎么想我,今晚我来是帮你离开这里的。”
“为什么?”
“皇上驾崩了,今夜注定不太平,你快走。”
“为什么救我?”虽然相信她的人品,但我自知在她心里并不是什么非救不可的要紧人物。
“智远现在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他了。我怕有一天我们和惑儿也会遭遇不测。宫里没有可用之人,只有你是个没有私心的人。如若有一天惑儿能遇到你,那便是菩萨保佑了。”太子妃眼眸噙着笑意望着虚空,她笑起来真的是光华四射,难怪太子那样倾心于她。
可是,我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太子妃名为托孤,实则已是万念俱灰,一心蹈死了。
而我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