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马车在官道上行驶,激起尘土飞扬。
“李兄,一路上你沉默寡言的,也不闲得闷吗?”一路上马车的颠簸,和马蹄的躁动,让马车内的颜裕民再也忍不了这沉寂的气氛,看见身旁青袍男子,颜裕民没好气的道。
“颜先生,要在下说什么,在下不善言语,莫要怪罪。在下也仅仅是奉华老爷之令,保护好先生周全。”李飞羽一如既往的冷漠,让颜裕民总觉得那日给他磕头谢恩的场景,就像幻觉一般。
“李兄,在下行走江湖,虽无武艺傍身,但多年来也相安无事,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普通人。既然是华老爷的委托,怎么不把重心放在后面二小姐的身上,在下的安危可比不上二小姐。”
颜裕民本是故意一说,几日前颜裕民见华英才突然有事赶去了武隆府,觉得趁此机会找个去迦南寺会见慧明大师的借口,欲带着林梨花逃离华府,可没成想华英才早就有此一招,提前就安排好李飞羽同行,明面上是护卫颜裕民的安全,实则上是监视颜裕民的行动。而华诗棋则非要同行,说跟着去迦南寺还愿,于是本来两人出行的,弄得现在浩浩荡荡的一车队。弄得颜裕民想逃跑的计划,不得不再小心谨慎起来,他也拿不定注意能在李飞羽的眼皮下逃跑,谁知道这人武功高强到哪种地步,会不会有万里追踪的武功。
“二小姐自然有其他人保护,不用再下操心。”李飞羽似乎不受颜裕民话语的挑拨,依然板着个脸。
“二小姐自然有人保护,你不操心,那大病初愈的大小姐呢?可没人在乎她的安危?”颜裕民可没太好脾气,看着眼前之人很装逼的表情,越看越不爽。
“颜先生,请注意说话分寸,虽说你有救命之恩,但涉及到大小姐的清誉,还请慎重。”李飞羽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眉间压抑的愤怒之色虽然眨眼便看不见了,但细心的颜裕民则捕捉到位了。
这李飞羽对华诗琴绝对有意思,从那天单独来感谢自己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自己这两天细细的观察下来,这李飞羽也是近段时间才来府上,一个外来的人却对华小姐如此关心,就觉得情况不简单。华诗琴生的这么漂亮,有那个青年小伙能不动情?或许只是不敢表露罢了。什么原因呢,当然是家庭因素咯,门不当户不对的,虽然李飞羽武艺高强,可在豪门面前,是不够看的呀。
这几日听管家说,李飞羽是在华诗琴遇袭那天突然出手见义勇为的,然后就一路上护送回来,之后就被华英才收入麾下。一个武艺极高的人,愿意屈才作护卫,这不就很能说明问题?但今天与自己的对话,似乎又要尽量的撇清两人的关系,是不是怕华英才发现他不切实际的想法,然后被棒打鸳鸯。有猫腻、有故事,那自己不就有可以利用的点了吗?可以利用他来逃跑。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呀!颜裕民一阵头脑风暴,心里的想法或许都表露在了脸上。
看着颜裕民扭曲的表情,李飞羽暗叫道不好,怕颜裕民胡思乱想下去,连忙道:“颜先生,在下对大小姐可没非分之想,你别乱猜。听说大小姐这次负伤就是前去商定婚事回来的路上遇袭的,请先生不要乱说话,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但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你对大小姐有意思。”
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吗?就这城府,还混啥江湖。不对,不对,我都能看出来,华英才会看不出来?即便是这样,还将这人留在身边,这华英才城府够深呀,不知道有什么算盘,但不管了,自己反正就计划离开这里了。
“我..我没有紧张,反正不可再开这种玩笑,对小姐名声不好。”李飞羽慌乱中稳住心神,镇定的说到。
“李兄,虽然你平时冷酷少言,但我知道你是个性情中人。在下有一句忠告,华府水深,切莫涉足。”眼前的青年虽然有着江湖中少年英雄般的气息,但始终在脸上还看得出少许的稚嫩,颜裕民觉得他心地单纯,有点像当初为情所困的自己,别到了最后,害了自己。
说完这话,马车刚刚听到了迦南寺的门口,颜裕民头也不回的下车,往身后的马车走去。
马车门缓缓打开,貌似飘出一缕淡雅的紫烟。风吹过,带起一阵花香。随着马车门的敞开,一位身着淡紫色的锦缎长裙的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从车厢内走了下来。只见裙摆飘逸如仙袂,绣花的边缘点缀着金线,犹如星光闪烁。腰间系着一条宽带,带着淡金的光泽,仿佛阳光洒在蓝天上的白云。她的长发梳成澄澈的黑色瀑布,挽成精致的发髻,上面点缀着几枚小巧的玉簪。她的五官如出水芙蓉,眼如秋水,鼻翘唇丰,微笑间透着淡淡的娴静和从容。
她的手中托着一柄精致的团扇,扇面上绘有蝴蝶翩翩,花开花落,宛若仙境。步履轻盈,宛如仙子下凡,她走下马车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柔软的云彩之上。
迦南寺的门前仿佛凝固了一般,凝神注视这位仙子般降临的美丽女子。她的出现,犹如一幅行走的画卷,让人陶醉在她的风华绝代之中。
颜裕民不禁感叹,每一次见到华诗棋都如同饮酒一般,那美丽的画面如痴如醉,就想梦中一般。他虽然欢喜,但这画面也如同毒药一般,若多饮几次怕要醉死。要不是怕华家势力太过可怕,真如他所说深不见底,胆敢与他家女儿过多接触,有非分之想,怕是那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此处,却不敢多看,连忙避开华诗棋的眼神,道:“华小姐,恕在下冒昧,这侍女我要带她一起去见慧明大师,正好要协助我一些事,我就先带她过去了。”颜裕民指了指林梨花。
华诗棋看见颜裕民在面前,心里泛起莫名的情绪,但看颜裕民眼神似乎有意在躲避自己,心中也是不免有些失落,道:“父亲已经将梨花妹妹赠予你,你要怎么安排也无须与我商量。只是旅途乏闷,刚刚让她在我身边同我说说话而已,这妹妹生的乖巧,我也喜欢。慧明大师那里,我也想先去拜会一下,我们一道过去吧!”
颜裕民一听急忙摆手,现在躲之不及,“慧明大师那里有些佛经需要整理,属于寺庙的机密,大师交代过,莫要带其他人同往。”颜裕民尴尬的看了一下梨花,然后辩解道:“她不识字,大师说这样不影响。”
颜裕民在华诗棋失望的眼神下,敦促着林梨花跟他走,然后一溜烟就往寺内赶去,而李飞羽却紧紧的跟在身后。
他们一行来到一佛堂偏殿,门口有一老僧站那儿,见颜裕民两人径直进入后,便将身子挡在了李飞羽身前。
李飞羽站在佛堂的偏殿外,紧盯着颜裕民和林梨花走向屋内。他眉头紧锁,双手不安地搓动着衣袖,神情中透出一丝焦虑。他深知自己肩负的任务,那就是监视颜裕民的一举一动,绝不能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然而,此刻拦在前面,让他再难前进一步。
那僧人慈眉善目,双手合十,面带微笑地阻挡在门前。李飞羽的焦急显而易见,质问老僧为何颜裕民两人能进,而他不能,可僧人只说了一句闲人勿进后便不再言语。他在屋外踱来踱去,不时看向屋内,目光如炬,生怕错过任何动静。僧人则依旧平静地站在一旁,温和地劝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