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怎么听着,你这像是在指桑骂槐啊......墙司马对孤有几分敬意,就让你这么不悦?”
李承乾也是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说话的语气,让盛怒之下的李世民瞬间一惊。
立刻回过神来,看着李承乾身后,毫不避讳一脸诡诈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一张脸铁青一片。
“奸佞!”
李世民生着闷气,好面子的他,此刻也不好再当着太子的面,和墙奔这个臣子争夺功劳。
毕竟此前说“微末功劳不必再提”的人,也是他。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了人群之中的又一个官员。
“梁爱卿,太子一向注重人才培养,并州新政也是土地与吏治改革双并行,你且和太子说说,如今剑南道的吏治如何?”
名为梁书宇,负责剑南道吏治和考学改革的官员,面色一苦。
没想到,皇帝点名直接点到了他的头上。
他迈着小步走出队列,看着一脸期待又好奇的太子,老脸之上带上了几分让李世民顿感不妙的谄媚。
“启禀太子殿下,下官梁书宇,奉陛下之命,负责推行太子殿下所设新政吏治改革之事,如今《蜀地新报》、皇家印书局剑南道分局、还有吏员考核内容刊印,都是由下官负责。”
李承乾眼睛顿时一亮。
“梁老大人想必压力不小,此时乃是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之要事,梁老大人当得一大功!”
他满是认可和欣慰的点点头,一句夸赞,让原本还紧张不已的成都府官员们,瞬间纷纷不由亢奋起来。
“为太子殿下效死,为我大唐盛世效死!老朽残喘之躯,若有幸能看到我大唐盛世降临,便是死也值得了!”
“呜呜呜,太子殿下,我等不苦,我等不过是拾殿下牙慧,微末功劳,不敢居功。”
“殿下,臣能得您今日一句认可,便是此次回到治所,与那些国贼同归于尽,也是甘之如饴啊!”
李世民的脸色已经漆黑宛若锅底。
此刻的他双拳紧攥。
看着从蜀地出发之前,甚至是在路上的时候,都对自己恭顺有加的这些蜀地官员,竟然在见到自家太子,不过盏茶的功夫。
便纷纷改旗易帜。
当着他这个贞观皇帝的面,“弃暗投明”......
更加可恨的是,朕带着玄甲军,带着剑南道新军爬山越岭,剿灭叛乱和贼寇的功劳,竟然被这些该死的蜀地丘八抢了个一干二净!
是可忍!
孰不可忍!
李世民含恨便要起身发火,下一秒,却忽而听着杜如晦幽幽开口。
“陛下,您来找太子,不是还有事情相求吗?”
李世民:“.......”
你们当真是把朕卖了一个高价啊!
李世民气得牙齿都在发颤,想过房玄龄两个老东西,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他想着,就算是两人背刺他这个老大。
至少也该等到他们两人的夫人放过他们之后,却没想到.......
这两个老匹夫,倒是刀法迅捷至此!
“克明,你可真不愧是朕的心腹啊~”
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句话,扫了一眼恨不得跪在地上亲吻自家太子鞋底的这帮变节之人,一挥手。
“全都给朕滚出去!朕和太子有要事相商!”
李承乾看了众人一眼,微微颔首。
卢仕明等人这才纷纷行礼撤出。
临走之前,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还含笑的对着李承乾微微颔首致意。
李承乾笑着会意。
当殿内重新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李世民和李承乾这对父子的时候。
李世民剧烈的喘息了好一阵儿,这才愤恨的咬牙低骂一声。
“房玄龄,杜如晦这两个老匹夫!真是一点臣子的名节都没有!”
李承乾轻笑一声,重新端起茶盏。
“臣子可没有被绑着赴任,再绑着回来的。父皇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连长安城都不敢进,直接来儿臣这边.......父皇看样子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李世民本就愤怒的脸色,涨得更红。
“岂有此理!朕可是九五之尊!朕天策上将!秦王!”
“朕会怕?!”
李承乾轻轻“哦”了一声,起身作势要走,顿时吓得李世民赶忙伸手一把将他拉住。
最后的倔强在不敢面对自家正宫皇后责问的现实面前,也不得不选择妥协退让。
“朕不是怕她,朕是爱她!承乾你也不希望朕和你母后之间闹得不愉快吧?你从中说和两句......”
李承乾一摆手,挣脱了对方的拉扯。
“父皇啊父皇,您也说了,那可是我的母后,我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之痛......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时候,母后还要替你打理后宫,还要给你处理内帑商务之事。”
“你丢下青雀监国,拍拍屁股跑去了成都府,母后为了不让青雀出错,又付出了多少努力?”
“你如今回来,找我从中说和......您不觉得您此举太过分了吗?”
李世民被说得羞愧难当。
正当他以为今日怕是要在自家太子这里吃闭门羹,只能回去听天由命的时候。
李承乾却是忽而话锋一转。
“不过,父皇毕竟正值壮年,有那方面的需求儿臣也能理解,让孤说服母后,保证不在你回到长安之后和你闹得不愉快也不是不可以......”
李承乾轻笑一声,看着一脸希冀的李世民。
“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