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张宇的工作也算不错,在工厂里担任食堂的大厨,劳逸结合,收入也颇为丰厚,还有额外福利。不过,这个名声就有点不太如意了!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烧菜的好手。
“是的,社长已向上级特别申请过,周秉昆同志已经被接纳进入咱们这个团队。”邵敬文递给张宇一份入职证明。
张宇接过那份材料,并没显得太过意外和欣喜。
策划布局多年,如今才有这样的成绩,张宇并未因此感到欢喜,反而对自己的表现感到不满。
“主编大人,周秉昆是有正式编制的吗?”李素华询问道。
“自然是有编制,这当然是有编制的。”邵敬文笑道。
其实,《金土地》杂志对张宇极其看好,甚至可以说是器重他的才华。近来的三年,《金土地》杂志在江辽出版社独占鳌头,销售量稳步上升,究其原因,全是拜张宇笔下的生动故事。
混乱以来,很多文学人才因时局动荡失去了工作,《金土地》杂志的质量一落千丈。随后发表的内容受到了种种限制,许多选题都被束之高阁,《金土地》一度面临休刊危机。
身为主编,邵敬文看得揪心,直到收到张宇的文章。这些作品赞美战场 的壮举,完全契合时事,特别是张宇那精细的笔触与流畅的故事,让人读来仿佛置身于故事之中,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位初中学业未曾完成的年轻人所作。
邵敬文起初收到张宇的稿件,还以为是他几十年身处烽火连天、退伍的老兵笔下的文章,耐心交流后,发现不管言谈还是举止,张宇条分缕析,明显是一位潜力无限的人物。
于是,在接下来三年间,张宇顺利地在他的文章在《金土地》上发表,从未被主编邵敬文改动太多文字。
长久的相处下来,邵敬文深为张宇的才情折服,于是主动提议他进入《金土地》担任编辑。
对于自己的入职,张宇明白除了一手好文,还多亏邵敬文的积极促成:“秉昆,你要珍惜这次进社的机会,《江辽出版社》每年都会有一位推荐入学大学的名额。”
李素华疑惑问道:“不是已经停了吗?”
邵敬文连忙解释:“并非完全不可,而是在特定渠道下推荐。所有的大学生名额都由公司及 机关分配,像我们出版社每年可以向江辽大学推荐一人,竞争非常激烈。”
听此,李素华一脸的激动,满脸潮红,急切道:“儿子,你有上大学的机会了!”
握紧母亲的手,张宇安慰道:“妈妈,这事儿还没影,注意血压。”
李素华深吸口气,默诵着佛号,慢慢平静情绪,脸颊上的不正常红色逐渐褪去。
看着自家独苗,她开心到感觉今晚都要笑醒了,“儿子,你有这个机会真好。”
“妈妈,这么少的机会,《金土地》杂志上有许多人呢,不要抱太大期望。”张宇继续安慰她。
李素华笑道:“至少有希望能啊!我本来还以为哥哥、姐姐更有可能,没想过是你占得先机。”
对此,张宇无可奈何。这件事实在难以捉摸,搞不懂老人怎么乐成这样。
临走前,邵敬文在周家人门前稍作停留,聊了几句关于文学的话题,然后在八点左右告辞,离开了光字片。
回到家的张宇并没有闲下,直接带些礼品来到了隔壁的张老头家中。那房子紧邻周家,仅隔一道羊肠小径,屋子虽无花园庭院,却是两间黄土房,朴素得很。
敲响院门,没过多久便开门迎接。“秉昆来看望爷爷啦,快进来说话。”见到张宇,老头的热情如同阳光普照。
张头家简陋至极,可以说家徒四壁,连过去的郑家都不如。
张宇随便拿起一个小凳子坐下,询问道:“小路的病情好点了没?”
老张叔露出些许苦涩的表情,但还是倒了一杯热水给张宇。
“小路还在医院里,他妈陪着呢。他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提到孙子,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
小路是老张叔的外孙,才九岁的他因不久前患了脑膜炎,尽管送医很及时,但也耗尽了家中的所有积蓄进行治疗。
“你那笔钱够不够用?不够我可以再多给一些。”张宇表达了他的关心。
“够了,够了,医院那边已经报销一部分了。等年后,我和你一起去街道办事处把房产过户给你作为回报。”老张叔一脸感激地回应。
“房子的事情不急,如果经济困难你可以晚些时间还款。”
为给孙子治病,老张叔不得不四处借款。然而,住在这个地区的人,又有几个闲钱呢?
最终,老张叔还是向张宇寻求帮助,没多说就掏出二百块钱用于孙子的医疗费用。随后老张叔便给了他一张欠条。
不久之后,小路的病情又有了反复,老张叔再次找上了张宇求助。张宇毫不犹豫,把自己三年辛苦累积下来的稿费总额500元全都交给了老张叔,让老丈人生涯暂时渡过难关。
小路恢复健康后,面对这累积500元的欠债,老张叔感到束手无策,决定以房抵债给张宇。
怎料张宇坚决不受,“房子你不用着急还,慢慢来就可以了。”
但这低估了老张叔的坚韧。他表示无论如何也要将房子转让给张宇。
“没有了房子,你们以后的生活打算怎么过?”张宇关心道。
老张叔叹了口气:“在农村老家我有一间旧房,虽然破旧但也足以居住。”
当今社会,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城里人是不会选择回归农村生活的。年事已高的老张叔无正当工作,平日里只能依靠打零工度日。
原本身处不幸家庭,他有一个意外早逝的儿子,留下了孤独的母亲和妻子与两个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妻子没有改嫁,但由于工作无着落,一家人的生计几乎全部依靠老张叔来维持。
孙子这场大病使得家道中落,老张叔最终难以维系,不得不卖屋偿还债务,返回老家勉强度日。而在这困境中,妻子也终于崩溃,在年前找了新伴侣准备离开,好在这男人愿意接纳他们娘孙俩,唯一的条件是孩子们健康。
“拿着这些钱,一共两百块,带回去老家吧。”张宇取出了一叠人民币递给老张叔。
“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帮助了。”老张叔迅速摇头拒绝。
“这笔钱就算是之前的尾款。”说着,张宇硬塞了钱给老张叔。
“我土房的价钱我心中有数,前次不敢领受五百元钱,更何况这些。"老张叔坦陈心中真实感受。
面对张宇的好意,张宇将钞票塞进老张叔的口袋里,温和地说:“孩子刚刚病愈,拿这些买点肉给他补补身子。”
这份深情感动的老张叔热泪盈眶,张宇简单安慰几句后便离去了。
门外,满目凄苦地目送离去的身影,老张叔低声说道:“明昆,感谢你。”
对张宇来说,那两百块钱微不足道,他的空间里黄金成千,任何一件都价值远超过两百块。而对于老张叔而言,那是能够维持生活下去的生命线。
早先他还计划等媳妇带孙子另寻归宿后,以房屋抵偿张宇的帮助,自此后结束自己的人生。然而如今两百元重新燃起他的求生意志。
当张宇返回家中时,李素华对他晚归感到奇怪。
“我刚刚去拜访了隔壁的老张头,顺带送了一些钱过去。”
听此,李素华心知肚明地点点头:“的确,老张头的人生真坎坷,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即将否极泰来时,又遇到了儿子的意外,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人难过啊。”
面对这样的苦情故事,张宇静静地坐在炕沿上,取一本书开始静静阅读。
在中国的农村中,像光字片这样条件艰苦的地区并不少,而老张头就是那里的典型人物,这个地方向来都是吉春县最穷困的地方。
对于帮助老张头,张宇有两个理由:一是他们邻居的关系长久,几十年的交往让他心甘情愿出手;二是出于本能的善意,他的行动显得轻松自在。那七百块钱,可是张宇近三年来的所有存款,他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去做的事,只想借此安心。
到了第二天清晨,李素华早早唤醒了儿子,吵闹地要去火车站接周志刚。“孩子,你爸下午才有火车,去早了也白等。”然而,李素华担忧地说:“要是火车提前来了呢?再找自行车岂不是多浪费时间。”
对此,张宇无可奈何,他昨晚就跟国庆说过此事,现在就等待对方来送车。“对了,那郑娟呢?”李素华接着问到。
张宇回复说:“她大约十点才会过来,我们现在并不急。”说着,他迅速穿上衣物,一边回答李素华。
正当交谈之间,门外传来敲门声。打开门,发现是郑娟站在那里。“你怎么来的那么早?”看到她,张宇惊讶地询问。
“我整夜都失眠,索性早点过来。”郑娟神情不安地说。张宇无言以对,赶紧抓紧时间洗漱完毕后便骑上国庆的自行车去了他的住所。
郑娟骑着自行车,而张宇则带着他的老母亲一同出门,他们提前抵达火车站尚不满上午十时。三人在此足足等待了大约四小时,直至看见周志刚的列车入站,张宇才笃定剧情改变:周志刚没有如原着般去贵州探访周蓉。
当看到丈夫,李素华已经泪水盈眶,迫不及待呼喊出声。“老公……”在周志刚拖着重行囊,辨认她声音之际,眼眶也泛出了泪水。
这对老夫妻三年不见,终于拥抱在了一起。在一旁目睹这一幕的张宇和郑娟都没有打扰他们。随后,李素华关心起周志刚的身体变化:“你看你,黑了瘦了。”而周志刚则称赞郑娟变健康了。
张宇适时插嘴转移话题,打趣道:“老爸要是看妈瘦了,会不会再揍我?”周志刚笑着反击,轻拍了张宇的肩。他的目光接着落在郑娟身上,满意于秉昆信中的描述。
对这个未来的儿媳,他笑着打招呼:“小姑娘你好!”郑娟也礼貌回应,只是语气略显拘束。见周志刚如此随和幽默,郑娟顿时安心不少。
“我的首要任务,是促成你们跟秉昆的婚礼。”周志刚说着再次轻击了张宇一掌。但张宇解释,一切由父亲这个一家之长拍板。“爸没回家,我又哪里有结婚的心思。”他笑答道,试图安抚生气的周志刚。
最终,周志刚提议大家赶快回家,而将行李一股脑儿交给张宇后,直接带着妻子离开。张宇吐槽着父亲的不打招呼就扔东西的粗枝大叶。一路上,周志刚与李素华骑着自行车,而张宇载着郑娟和行李回到温馨的家中。
进了门,周志刚感慨:“家的舒适无人能敌啊。”李素华递毛巾给他拂掉一身灰尘:“累了,去炉子前歇会吧。”周志刚坐下来拉着妻子的手,表示要倾诉长久的思念之情。
在这样的氛围下,一家三口开始了家庭的交流和互动,而剧情在新的章节里继续展开,带来更多的温馨与期待。
周志刚说:“初五回家的票已经定了。”
李素花在心里算了算,有些失望地感慨:“才住七天!”
周志刚叹息着说:“任务重大,在山城那边,连过年都只批准了我十天假期。”
李素华说道:“明儿个秉义和他女朋友回来,还不知会呆几天呢。”
闻言,周志刚又叹了一口气:“这次过年,秉义决定留在兵团了。他几天前写信跟我说他已经和郝冬梅结了婚,无法回家了。”
“哎!”李素花惊讶起来:“这事儿怎么都不跟我说呢!”
周志刚道:“这不是我回来陪你过年嘛。正好,秉义的婚事也算告一段落,现在应该就是秉昆你的了。”
李素华说道:“那秉义真是太不应该,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早告诉咱们,跟蓉儿那时似的。”周志刚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千万别在我面前提到周蓉,我没这种厚颜 的女儿。”他语气严肃。
突然的发火让大家措手不及,特别是郑娟,不由失声喊出。
“娟儿,你不用害怕拍照,我只是声音稍微大了些。”周志刚发现自己失控,连忙安抚她。“阿娟,没事的,你不要怕。”
张宇拉住郑娟的手,温柔地说:“爸爸,好端端的你怎么发这么大火?看看把嫂子吓成什么样了。”语气中对周志刚颇带埋怨。
“秉昆,说话客气点儿,不要这么和长辈说话。”郑娟轻声提醒了张宇。
原本消散一半的火气被张宇的话再次勾起,周志刚厉声道:“混小子,有了女朋友就没父母地位了。”
面对质问,张宇理直气壮地说:“这哪里不对?你说那个背叛家庭的周蓉干什么呢?”
周志刚怒气值更高涨。
此时,李素华站出来:“秉昆,不管怎样那毕竟还是你姐姐。爸爸有权责怪她,但你不一样。”
张宇毫不示弱地说:“我真的说错什么了吗?她悄无声息离开去找冯化成,根本不顾及父母的感受。养这么大,她却一点良心也没有。”
这番话让周志刚更加愤怒,一拍手里的炕桌:“就算周蓉想给别人做妾,我姓周的也不允许自己丢了脸。”
张宇这才明白了周志刚为何这年头不再寻找周蓉。以前电视剧中的周志刚不知冯化成立了二婚,尽管对女儿离家出走心存不满,但他总会随着时间渐渐接受。
但如今不同,儿子告知了他的女儿和冯化成的真实关系。这件事不再是简单的离家出走,是周蓉作为插足者,破坏别人幸福的行为。在得知冯化成还没离婚后,周蓉几乎算得上“第三者”的标签,对周志刚的伤害更甚。他怎能忍受这样侮辱自己家族的脸面?
李素花看出周志刚的怒意后试图化解,“爸爸你也别气坏了。或许蓉儿一时糊涂被人 ,我们应该理解她,给些机会。”她的言语充满忧虑和安抚。
但张宇的话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算以前可以说她一时迷失,但现在蔡晓光告诉她冯化成已婚,她还是执意奔往贵州找人,就不能说是被骗了。那是自毁声誉的问题。”
听到这里,周志刚的脸上越发阴郁:“张宇,你也适可而止吧。”
“妈,你也别管。我周家做事从来光明磊落,哪会容许有这样的孩子存在?”他深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几分沉着,“眼看要过年了,别讲这种伤和气的话,大家商量下如何过个好年吧。”
见周志刚不再提及周蓉的话题,李素华便没有再继续讨论。张宇接着提出建议:
“我觉得这样吧,大哥不回来,我们过年挺空的,干脆请郑家一家一起过年吧。”语气里流露出对团圆的期待。
闻言,周志刚笑道:“也好,正合适趁此机会把两家聚在一块。而且正好趁机和他们商量你俩的婚礼事宜。”
郑娟微微低下了羞涩的脸庞,张宇兴奋地道:“那我这就带郑娟回去准备。”
周志刚点头赞同:“行,那你先去安排吧。”
张宇牵着郑娟的手,一同出门,他们先到了肖国庆家归还自行车,然后骑车载着郑娟回到了太平胡同。在途中,途径大众浴室,张宇忽然看到人群聚集在门口。
"有人摔倒了!"
两个浴室工作人员正扶着一位老者出来。出于本能,张宇停下了车。他一边说:"前面那是春燕工作的浴室,我们原本琢磨过要带父母洗个澡,但今天大年三十嘛,估计泡澡是不可能的了。"
郑娟附和:“说得对!爸刚坐长途火车,一身灰尘,应该好好洗个澡。”
张宇接着问:“我妈和光明要洗不?我去跟春燕要几张券。”
郑娟应道:“行,彻底清洗一下,在新的一年能有个舒爽的开始。”
俩人把自行车靠在一旁,靠近浴室大门,也目睹了刚才摔倒的那一幕。受伤的老者躺在三轮车上,疼得说不出话。张宇心中猜测:会不会是马守常?
浴池的人想将老人送医,可又顾虑连连,不想牵扯进是非里。“秉昆啊,这位老人家看上去真的很可怜,要不你帮忙送去吧?”性格仁慈的郑娟看着老人受苦的模样,内心有些忍不下心来。
“好吧,我会把他送去医院。”张宇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澡堂的人闻言,都非常感激他的勇敢。
原计划先到最近的市立医院,然而身后传来老人微弱的呼唤:“去一三一医院……”
张宇确信,老人正是马守常。他与马守常夫妻俩虽然无需求助,但能助人一臂之力还是值得的。他吃力地将老人护送到医院入口,拜托里面的专业人员处理后,没多说就骑着车往澡堂回去,连身后的护士都未能阻止。
回到家后郑家,张宇留下了三张澡票并告知郑母年三十要一起团聚的事。郑母非常欣慰,这标志着张宇的父亲接受了郑家,不再将她们当作外人。
短暂小憩后,张宇返回周家,并盛情邀请周志刚和李素华一起去洗澡。三人一行到达浴室,等候中的乔春燕正期待李素华带领她去女性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