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一章 市场经济(1 / 2)整座大山都是我的菌场首页

“秃顶红黄鹅膏?”

一个大妈是识货的,居然张口就报出名字来。

陈跃进心说可算等到了。他俩其它菌子全卖完,就剩点这东西没人识货。

不,准确说有部分人知道它是鹅膏,甚至很些人能直接叫出它当地名称‘黄罗伞’。黄罗伞是当地人死后插在坟头上的一把大纸伞,颜色鲜艳的大黄伞,的确长得和凸顶红黄鹅膏很像。

就这么个本地名称请发挥想象……

可以说当地人祖先对所有鹅膏充满巨大的恶意,因为有太多种鹅膏带走了很多人上黄泉,以致一棒子打死所有鹅膏传承至今。

直到以后,大多数人知道它毒不死人后,陈跃进还知道它还有一个现在没人知道的别名——鹅蛋菌。

因为刚破土的凸顶红黄鹅膏长得很像一个黄黄的鹅蛋,虽然其实颜色更像蛋黄。可为什么不给它起别的名字呢?

因为鹅蛋能吃!

实在卖不出去,陈跃进本来已经打算带回家自己吃算逑,顺便请老大老二也尝尝味。

不想现在遇见能一口叫出学名的,陈跃进格外热情:“大妈是识货的,以前吃过?”

没想到大妈也是个挺火热的性格,笑道:

“十多年没吃了,那时候咱们插队,哪知道它叫黄罗伞?有什么没吃过?只要是能吃的,吃不死的,就着开水煮,没有油,有点油炒着吃也喜欢。那时候说好吃时也好吃,说难吃现在想想也是真难吃,可又特别怀恋。”

陈跃进懂了,大妈年轻的时候下过乡,应该是早期的知青。看她忆苦思甜的样子,说不定在哪个村里还留下过一段无法割舍的感情。

“那大妈来点?五块钱一斤,就当回到过去看看?”

大妈失笑:“你这回到过去代价真高。五块,鸡枞我能买两斤了。”

陈跃进无语……该死的鸡枞……

本来开朗的大妈忽然又有点惆怅:

“说它不值五块呢!也没道理。记得那时候,他偷偷给我打了头野猪,熬了不少油和肉……我觉得弄好了,是比鸡枞还好吃,干巴菌都不如,我更喜欢这秃顶红黄鹅膏最香,何况它还开得那么漂亮。”

陈跃进是彻底看明白了。你吃的不是凸顶红黄鹅膏,你吃的是‘他’偷偷给你打的那头野猪……

“来吧,小伙子给我称点,半斤就可以,那时候饿极了,我一次吃一斤也没问题。”大妈说罢哈哈大笑,很乐,却有几分缅怀而伤感的快乐。

陈跃进没再说话,默默的给称了半斤,收到二块五毛钱。

等大妈走后,一青年妇女好奇问:“真没毒?还好吃?黄罗伞哦!”

陈跃进瞥她一眼:“人家十几年前天天吃,现在还想吃。”

妇女犹豫:“四块,给我来点,三两就好,尝尝味。”

陈跃进拿起称,忽然又停,掏出五毛钱给小二,附耳小声交代一句后才又重新提称称,笑道:

“四块就四块,保证你吃过后满意。鸡枞出名,其实论味道它算个屁,只是谁都认识谁都敢吃而已,比它味道好的山里多的是。”

小二拿着五毛钱追上大妈,却没想到大妈也是个怪人,还不愿意收回去,说五块钱一斤买的就是二块五而不是两块。

小二拿着五毛钱站原地凌乱,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要退钱,一个却不愿意收。他看着手里的五毛人民币,心说莫非你有什么问题?这么遭人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