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一族,天生灵力。
自三年前的祁夜事变之后,三年后的今天,又是出了个祁夜事灾。
然而这不是祁夜人的灾难,而是祁夜人带来的灾难。
没人会想到,当初那个强大却人数渺小的祁夜氏依旧留着一位孩子,也没有人想到,这个孩子短短三年内就成为了天下第一的刀客,更没有想到,祁夜的报复来的迅捷又狠毒 。
当初曾围攻过祁夜的家族,除了云家之外,其年轻一代的翘楚几乎是被赶尽杀绝,死壮之惨,仅留着一地的血雾和炸裂开的尸体,一夜之间,他就斩杀了每个家族的年轻战力,凭一人之力,削弱每个高高在上的守武世族,打的萎靡不振,惶恐不安,即使那位祁夜人如此大摇大摆,也没有人敢去找他。
上一个这么做的家族,已经被灭族了。
谁愿意当这个出头鸟?谣言四起,几大家族表面依旧和和气气, 背地里已经变得互相猜忌互不信任,毕竟当年大家都干了这事,谁也别觉得自己多廉洁,都自知理亏,家族的新鲜血液已被抽离,绝不能再被动了核心。
更何况那人,连皇帝老子都可管不住。
“呵~皇帝?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算皇帝?常言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你一个鎏金都没有的假皇帝,我一个天下第一,让我坐坐皇帝的龙椅怎么样?”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太狂了。
皇帝自然是气个半死,当场下令,十几个随行侍从立马围住了他。
他只是一笑,摸向了腰间的埋鞘环首刀。
只是刀一出鞘,就惹了众人嘲笑。
这是把赤鸢魂武,烂到不能再烂的刀。
只要接触过守武,就知道他手中这把魂武都是给刚入门的守武训练用的。
这个人称自己为天下第一,却用把烂刀,他们能当皇帝的随行侍从,自然都是精锐,至少武器与他相比,简直就是精钢对木棍。
没几个人相信,不过三年时间,一个孩子的灵魂之力能有多强?
只是三秒后,每个人都笑不出来了。
每个人手中的魂武直接被斩断。
这个男人一瞬间爆发的灵魂之力,竟然可以让一根木棍,斩断一堆精钢。
灵魂之力爆发的一刻,强烈的压迫感席卷了每个人的全身,魂武断裂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七窍流血,随后一一倒了下去。
这就是祁夜无祸。
他仿佛是天地的孩子一样,天地之间所有的灵气都集中在他身上,无论是金剑银剑,在他手里,就是杀人的利剑。
他本人,就是一把最强的刀剑!
……
“真是久仰大名啊,无祸兄弟!我本人从小就向往这种洒脱强大的浪子生活,你简直满足了我的幻想!”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狂热道。
祁夜无祸就住在这家客栈里。
桌上摆着酒席,八热炒四荤四素,虾子乌参,燕窝鱼翅,全鸡全鸭,一样没有少。
他不需要点单,店家每天都会为他摆上最好的酒菜,住的是这里最好的上品客房。他身上没有一分钱,但既不用交房费,也不用交食费,因为只要他在这里,这家偏僻的小客栈就不会缺生意,所有人都慕名而来,男人羡慕他,嫉妒他。而在女人眼中,他是那么的可爱,迷人。
但只是这些,不够。最主要的,是因为想出名的人太多了。
无论是谁,无论是过程是怎样,谁杀了祁夜无祸,谁就能成名。
男人们来,还有一个理由,只要祁夜无祸在这,他们就一定会见到两个女子,好看到他们一辈子都难忘的两个女人,而现在,其中一个女人已经来找他了。
祁夜无祸的头微微一偏,一柄剑已经刺了过来,割下几缕他的发丝,他的手早就举了,双指一夹,那把剑便停留在祁夜无祸对面的男人面前,再也动弹不得,让男人惊出一脸冷汗。
两指一坳,那把剑便断成了两段,再轻轻一托她的手腕,剑尖和断剑飞了出去,来者因为惯性向前一倒,他便顺势将她抱住,椅子旋转一周,女人稳稳坐在他的身上,软到在他的怀里。
“我也想你。”他温柔笑道。
温冉柔和的看着他,突然笑了,掌心抚上他的俊颜,答了这句先果后因的话:“我想你了。”
他们是在一场雨中正式认识的。
祁夜无祸在雨中看见了这双迷人的眼睛。
当时她坐在车厢里面,一脸甜美的笑容。
他知道他们还会相逢的,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与她碰面五次。
他的心告诉他,自己喜欢这个迷人的美女,毕竟他不是个道貌岸然的君子。
于是他进了她的车厢,春雨下的缠绵绵密,而他俩却仿佛天生就认识一样。
她拿起一块软白丝巾,凑了上来,为他擦掉脸上的雨水。
动作那么自然,那么习以为常,就好像他俩是相识已久的情侣。
“我认得你,你是祁夜无祸。”她细心的为他擦拭,一边笑道。
“你怎么认出我的?”祁夜无祸问道。
“你是天下第一的刀客,所有人都知道你。”她的声音带些兴奋。
祁夜无祸笑笑,道:“你一个人跑出来,就是因为喜欢江湖这些事?”
温冉点点头。
祁夜无祸不说话了,只是一直看着她。
见他凝视着自己,她的脸颊变得有些红,道:“看什么呢?”
“看你的眼睛,你好像我小时候见过的一位大姐姐,我也好像见过你。”他看着她的紫罗兰眼眸,轻声道。
“那人要杀你。”温冉突然道,将他的思绪拉回。
“所以他现在已经死了。”他似乎不在意这种事,眼中倒映出她的模样。
那个男子依旧坐在椅子上,脸上依旧挂着狂热的崇拜,手中也握住了暗器,酒里也溶解了毒药,只不过他已经动不了了,剑尖插入了他的脑袋,断剑捅入了他的心脏,血没有喷出来,而是顺着剑流出来,又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流,酒水依旧清澈,饭菜也依然可口。
店家似乎已经习惯了,只是安排人去打扫。
“可惜了呢,他与我聊了几天,我还挺喜欢他的。”他叹了口气,眼中却无半分可惜。
“我在你身边,难道还不够吗?你不是最喜欢我了?还是说,那是骗人的?”温冉坐直了身子,脸慢慢凑近。
“我当然最喜欢你了,可是你又不能一直这么陪我。”祁夜无祸说这话时,眼中有了失落。
“我当然知道你最喜欢我了,否则你就不会对我杀你这件事不闻不问。”她甜甜笑道。
“若是你想杀我,又怎会用把普通的铁剑?你是知道的,所以你没有看那个男人一眼,因为你知道他早就死了。”祁夜无祸叹着笑道。
温冉道:“可惜有一点你说错了。”
祁夜无祸道:“哪一点?”
温冉轻轻的咬住了唇,食指点上他的唇,笑道:“我看你,是因为我只想看你~”
祁夜无祸又笑笑,他们的脸凑的很近,他们俩又都是大胆的人,可他们从来没有接过吻,至少来这里的,没有一个人见过。明明天天嘴上如热恋期的情侣,是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但身体上却像一对青涩腼腆的孩子,只是到牵手这一步而已。
大门突然开了,开的很突然,但对于店家和祁夜无祸来说并不突然,这个时候也是客栈里的人爱看的时间段,因为第二个女人来找他了。
“云家主,温姑娘刚来,你去,会扰了他的兴致。”店家头也不抬,不停的打着算盘,偶尔翻下账本。
“那我来的正是时候。”云无心早就习惯了,直接往里走去,快步上了楼。
祁夜无祸知道她来了,他不想搭理,依旧再跟温冉腻歪。
见到他依旧不理自己,云无心还是感觉到痛了一下。
“无祸。”她叫了一声,坐在他旁边的椅子。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了。”温冉幽幽道,作势要走。
“别走,走什么,才刚来。”他赶忙搂住她 。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搭理云无心。
“有什么事吗?云家主?”
听到这个称呼,云无心的心一疼。
明明曾经是关系那么亲密的青梅竹马,为什么,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为了云家的那几个人?”
云无心不说话。
“你哑巴了?”
“不是……”
“哦~不是啊~我以为云家主是专门来救助云家的血脉的,结果只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啊~唉,当年云家主可是公正无私呢,连自己的未婚夫都……”
“够了!”云无心打断温冉的阴阳怪气,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别吼她。”祁夜无祸淡淡道。
温冉坐直了身子,抱住他的脑袋埋进自己的欧派里,似是故意这么做给云无心看,笑道:“难道不是吗?云家主?敢做不敢当呀?哦,是呢,毕竟你能到现在的位置,与当年那些事脱不开关系吧?”
云无心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以才女出名,此刻却是笨嘴拙舌,说出来的话苍白无力。
“无祸,我们聊聊,好不好?”她的眼神里满是哀求。
祁夜无祸烦闷的啧了一声,对着楼下道:“老齐!清场!”
话音刚落,老客户都停了动作,朝着门外走去,没有丝毫犹豫。
“诸位,若是想死的,可以留在这。”店家淡淡道,声音不大,但清晰。
“等等,那我们付的钱……”
“一律不退,想退,留在这里便是,只要你能保守秘密,是个聋子瞎子哑巴,如果不能,让他帮你们变也行。”店家淡淡道。
“这……”几个人脸色顿时犯难。
“三。”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