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了一口气,看向呆愣的别衔月。
“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一边纵容他们对我使坏,一边又偷偷把魂魄割给我,你到底想怎样呢?
难道我连恨你都不可以吗?那些年的经历难道你不是参与者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什么都不告诉我,往我身上插完刀子之后再说爱我,这就是你的用情至深吗?
岁聿茫然失神地站在冰冷的雨里,忽然跌进一个温暖怀抱,别衔月亲吻他的脸颊,低低道歉:
“岁岁,不哭,是师尊的错。”
岁聿的眼泪更汹涌了,他闭了闭眼睛,想躲开别衔月像满天雨点一样细密的亲吻,但下一瞬,别衔月吻到了他的嘴唇。
魔界的雨又苦又涩,和岁聿的眼泪一个味道。
柔软的唇贴在岁聿嘴上,岁聿睁着眼睛,看着面前闭着眼睛吻得认真的人。
岁聿想,他们亲了那么多次,可能只有这一次称得上“接吻”。
别衔月有些着急的舔舐着岁聿紧闭的唇瓣,把他的唇舔的湿润。
“是谁都不可能是我的师尊……”
“为什么?”
“因为他讨厌我。”
岁聿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眼前一闪,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低磁哀伤的声音:
“他不讨厌你。”
“他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你了。”
岁聿片刻失神,一瞬松懈,别衔月终于得逞,扣住岁聿的后脑,吻得更深入了些。
岁聿被吻得腰间酥软发麻。
他模糊间想,原来很久之前,某些人趁人之危,早就亲过了。
雨越下越大,把站在雨中的两人淋湿,别衔月怕岁聿受寒发烧,依依不舍地和他分开,把他抱起来时又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岁岁去洗澡,不然会生病。”
岁聿恨恨捶了下他的胸膛:
“登徒子,你在我那么小的时候就偷亲我。”
别衔月心虚,由着他打,把人放到后院温泉,这次不像往常那样试图偷窥岁聿洗澡,很正经地把人放下就把门闭好走出去:
“岁岁慢慢洗,师尊帮你去拿衣服。”
面对一个傻子,连质问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岁聿疲惫地褪去衣服,跳进浴池里闭上眼。
别衔月这些日子对他的亲昵举动,让岁聿在得知“别衔月真的心悦他”这件事后,并没有多少震惊。
诚然他面对晏微的调侃,表面上一直在否认,可整天被别衔月亲亲摸摸,其实他自己也没底,也在怀疑别衔月是不是喜欢他。
不过在今日之前,这件事太过于悚然,对岁聿而言,他无法接受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爱上自己。
但体内安静运转的魂魄提醒他,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不过还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可让别衔月喜欢他这件事变得容易接受……不是那么的……吓人。
别衔月克己守礼,是个古板至极的男人。
即便是那些年对恬棠宠溺无底线,但恬棠实际上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和他没有任何亲密举动,某些时候恬棠贴上去也会很快被别衔月甩开。
想到这里岁聿不禁对自己丢失的记忆生出几分好奇,自己曾经喜欢别衔月吗?和他是两情相悦吗?
十六岁就被他那样亲过,那之前……
岁聿奇怪的并不反感,而是生出几分羞耻,他越想越受不了,索性把脑袋埋进水里吐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