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察觉到豹爷眼睛里闪过的凶光,又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脱离流民身份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忍一忍吧。
权衡着,陈志又取出三枚铜板,连同之前的一起,递交过去。
“这才上道嘛。”
豹爷接过铜板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一缕笑容。
陈志感觉身上的寒意消失了,松了口气。
当他离到远处时,指甲已经扎进了掌心里。
在码头累死累活一整天,最后到手的,竟然只剩下可怜的四文钱,不过原来的两成。
这流民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若不是明天就能脱离流民身份,他都要忍不住和对方拼了。
……
陈志与十几个流民一起住在一套两进的宅院里。
院子很大,也不知原主人是谁,流民坊里的房子都是这种情况。
据说以前闹瘟疫,这片的人死光了,后来也没人敢搬进来,直到这片被划分给流民。
宅子是好宅子,不过里面能卖钱的都已经被卖了,就剩下个四面漏风的房子而已。
当时一众流民分配宅院时,陈志刚穿越过来不久,体弱多病,该分在了厨房。
陈志经过院落要回厨房时,早就等着的韩成凑了上来,压低声音道:“志哥儿,那事你考虑得如何?”
陈志无奈摆摆手,“我早就说了,我真没一千五百文钱。而且就算有,我也拿去买户籍了,怎么可能买个劳什子功法,还是残缺的。”
说完直接走进了厨房,任凭韩成怎么劝说,都不答应。
厨房不算大,锅碗瓢盆早就被人偷走了,现在显得空荡荡的。
墙角的地上铺着一些茅草,就是他平时睡觉的床了。
韩成纠缠了好一会儿才离开,陈志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摇头叹息。
韩成也是流民,已经年过四十,但身体还算健壮,倒也能混口饭吃。
只是最近不知怎的,韩成好似非常缺钱,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兜售他那本残缺功法了。也不知道韩成是认定自己有钱,还是没办法了急病乱投医。
看在韩成以前教自己识字的份上,陈志很想帮他,但现在对他最重要的事,还是买户籍,脱离流民身份。
入夜,陈志躺在茅草垫成的床上,回忆起穿越以来的种种苦楚,思绪万千。
若非这流民身份限制,以他现代人的见识,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
好在这具身体天生力大,在码埋头苦干一年多,终于还是攒够了钱,买了户籍。
明日领了户籍文书,脱离了流民身份,到时候我就能大展拳脚了……
翌日,陈志起了个大早,离开流民坊,来到城西一处僻静的小宅院。
户籍不是随便买的,得有人做保。
这几年因为南边战乱,临江城里流民大增,买户籍的人也多了起来,慢慢也有了一些人专门的保人,收钱帮流民做保买户籍。
陈志找的文宣阁的柳掌柜,在衙门里有些门路,能给流民做保,最重要柳掌柜在他打听到所有保人中,唯一没传什么恶名的。
如豹爷之流,虽然也做保人这一行当,但他黑过流民的钱,名声传开后,就没人敢再找他做保了。
当然保人也不是白帮忙。
陈志之前交给柳掌柜的一千五百文钱中,五百文就是给保人的辛苦费,另外一千文才是用来疏通衙门关系,出具户籍文书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