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过后,西柚心里过意不去,一直在找机会和鱼干部说话,她经常会没来由地蹦出一句:“你最近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她有时还能听到隔壁传来低低的笑声,她多数时间都会在这笑声中羞红了脸。
西柚仍旧坐在阳台上,她两腿在空中晃荡着,看着手里的纸,她突然好奇起隔壁的男生。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生呢?
他字写得这么好看,为什么没有读书呢?
他不需要交友吗?为什么一直窝在家里,连门也不出,这样不闷吗?
他真的,好奇怪。
这样奇怪的一个人,她之前也遇到过。
那个人温文尔雅,聪明得不像话,没有人知道他这么优秀为什么会来实验读书,也没有人知道他突然消失是去了哪里。
他是如此捉摸不定。
她还以为,她在他心里算是特殊的一个呢。
结果,他突然走了,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连重逢的那天,他看见了她,也只言不发。
这让她感到很是挫败。
她把头靠在纸板上,喃喃道:“为什么啊?”
她本不该想起他,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和鱼干部接触得多了,老是让她想起那些事。
纸板被轻轻敲了一下,一张纸被塞了过来。
“你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她坐直身子,开始转移话题:“没什么没什么,鱼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隔壁沉默了,西柚眨眼,不明白隔壁怎么就不说话了。
下一刻一阵狂风刮来,西柚听到哗啦啦的声音,她猛地转过身去看,她看到一张张白纸从隔壁飞出去,洋洋洒洒飘在空中,这场面好不壮观。
她能感觉到隔壁更沉默了。
她噗嗤一声笑,话语间是压不住的笑意:“你是不是没纸了?”
她听到一声低沉的男声,因为没有纸来传递话语,所以他只能出声。
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她从中听出一些郁闷的意思,这让她笑得更加欢快。
“嗯。”
她忍着笑,但笑意还是从话语里一点一点蹦出来:“我去给你拿。”
她桌上乱得很,放在上面的基本都是要用到的,压在最底下的多数是高中时候的书,现在已经用不上了,所以她随手从底下抽出一本草稿纸走回阳台。
于文很郁闷。
他拿过她友情赞助的草稿纸,轻轻叹了口气。
他翻动着纸张,在看到上面的字时突然呆愣住了。
那是,他的草稿纸。
他沉默,一页一页地翻着,纸张边缘已经泛黄,但上面的文字却没有褪去。
看着这上面的字,他仿佛还能记起他坐在课室时的场景,他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只知道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他很难过。
西柚平时没有在草稿纸上打草稿的习惯,所以书本上涂涂画画了一堆,这就导致她在考前想把题重新做一遍巩固记忆的时候,她没地方下笔。
她问他要纸,他就把手上的这本草稿给了她,她后来想还给他,他没收。
这本书,几经辗转,竟然又回到他的手上。
西柚坐着等,她的右手现在在慢慢恢复,伤口结痂的过程很漫长,也带着钻心的痒。
她总想去挠它,但一想到会留疤她就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
她听见隔壁的书写声,鱼干部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反复涂改了好几次,最终送到她手里的回答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