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三爷呢,既想要为了利益背弃妙手园,又不愿意结下死仇,既要又要,才妄想着可以靠拿捏陆章兵不血刃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两人思考的立足点,一开始就截然不同。
张嘴一笑,再没给柳三爷反应的时间,陆章的右手猝不及防的拍下,李账房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就这么被药镰割下,赤血溅出染红了陆章的袍袖。
“你真的敢!”柳三爷眼里的血丝几乎要爆出眼球。
围绕着李账房的四个护卫离得最近,反应也最快,就在赤血溅出的一瞬,掐准血液蒙上陆章双眼的刹那,四把刀同时出鞘当头劈砍而来。
却见陆章眼角一道白光闪过,好似飞溅的血液没有产生一点影响一般,主动迎着刀光撞了上去。
这是他第一次同时和四名同境武人相拼,可他未曾对自己有分毫怀疑。
虎息加持之下,一记卧虎刀中的虎咬和正对的护卫拼了一刀,强悍的力道直接将对方手中的短刀震开。
一尺寒光流过,半个头盖骨就混着白的红的液体高高飞起。
虎咬之势衰微,陆章前跃一步,再注新力,躲过左右两道刀光的同时,反身撩刀,身后传来一声痛呼。
陆章没有回身,只有耳畔传来粘稠的内脏不断坠落于地的声音。
“你明明是个真狗,怎么连咬人都不会啊。”扭头侧视,方才出言讥讽的络腮护卫面容惊恐扭曲,唇舌颤抖,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经被一记直刺穿过喉腔,狠狠地钉在地上。
此时正是护卫们第一刀落下,气力尚未收回的档口。
最后的一个护卫,也近乎是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沿着脖颈边缘斜斩而下,一分为二。
踏入凡胎境,在小帮派中也绝不是无足轻重的四个武人,就这么在一个呼吸间死了个干净,至死连第二刀也没能挥出。
掂量了手中宽刃刀的重量,陆章对自己当前的实力稍微有了一点概念。
合身拳和石桩功两门功法对身体的强化,配合上卧虎刀的技艺,寻常凡胎境武人,不是一合之敌。
就在此时,陆章却突然有一种汗毛直竖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失去护卫身影的遮蔽,隐匿在阴影中的三个弩手也终于上好了弩箭,几乎在同一个刹那,三根弩箭从三个角度将陆章笼罩其中。
弩,在朝廷军队尚未撤出的时候,就是决不允许私自持有的大杀器。
陆章不敢以石桩功硬抗,抽身急退躲过一支,同时抓过半具护卫尸体偏转一支,最后一支则从侧面扎在地上,掠过他的小腿边缘,留下一道爆裂的血线。
“不能再让他们射出第二箭。”
就在陆章脱身向前冲杀弩手之际,原本站在远处躺椅上的柳三爷也已经发动,飞云掌催动至极限,蒲扇大的手掌追逐在陆章身后,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陆章手腕吃痛,眉目之间却看不出半分惊慌。
石桩功和合身拳配合,小臂的肌肤和筋膜泛起一圈圈涟漪,层层泄力,竟生生将柳三爷的手掌震开,甩在了身后。
在柳三爷的追逐下,陆章咬牙再次提速,宽刃长刀半握半夹在肋下,只是掠过,一个弩手的胸口就爆出了一团血雾,再无力握紧弓弩,倾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