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后头和屋舍相连的地方,有块被刻意隐蔽起来的地窖口。
踢开上面糊着的黄泥和枯枝,陆章试着伸手拉了拉露出的单片木门。
从里面锁住了……
陆章转而一拧手腕,张开大掌,腕部隆起一段段指头大小的块状肌肉,猛地往下一抓,三层厚木板压实成的地窖门,就被沿着锁扣的边缘捅了个对穿。
“啪嗒。”
隔着木门直接一掌抓走门后的锁扣,陆章这才轻松掀开地窖。
“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底下一个半人高的矮梯,矮梯上站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一等到地窖掀开,一把剁肉的尖刀就刺了出来,正正扎在陆章的小臂上。
“乒……”
那老头满面惊愕,双目通红,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尖刀。
能轻松分割肉块的短刀,全力刺在陆章的小臂上,竟只扎出了一个小白印,还隐隐发出一丝金铁交击的声音。
用力用老,老头刺出尖刀的时候近乎压上了全身的力气。
如今对面岿然不动,反弹回来的力道,自然让他尖刀脱手,从椅子梯子上跌落下去。
一只粗壮的手臂从地窖口探进去一把捞住了他。
“别激动,刘掌柜,是我。”
陆章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被捅了一刀的小臂,那个小白印正在飞速消失。
“啊?啊!”
老头一脸呆呆地被陆章从地窖里提了出来放在地上:“弄坏的锁我过会从别处整一个赔给你,现在我想问你点事成不成?”
“刘掌柜?”陆章在老头面前挥了挥手。
“您说,您说。”点心铺的刘掌柜终于回过了神,也认出了这个来买芝麻糕的老顾客。
可看看陆章那膨胀起来足有他大腿粗的腕子和尖刀不入的肌肉,又有点不真实。
“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你在这条街上,有没有看到一大帮子慈心教的信徒从那头出来,去了哪里?”
“还有。”陆章站起身来,越过砖墙扫视了一眼外头,“九条里的铺子怎么关了这么多?”
“慈心教,慈心教……”
刘掌柜坐在泥巴地上捂着脸念叨了两句,好不容易才理清思绪。
“慈心教发疯了,一大帮子人到处讨东西,说是要祭拜什么慈心老母,不给的就打,就抢。”
“一开始都是些流民,后来九条里的老住户也开始陆续信了教。”
“么法子啊,信了教有吃喝,不信教就要被抢。”老头叹气,可听起来却不恨那些人。
“新入了教的,也跟着一起出来游街,来抢其他人。”
“没过多久,我们这片的人不是跟着那劳什子天使走了,就是被丢在这等死。”
“你说的那拨人应该也是出来游街的,闹腾完了,都会回那去。”刘掌柜昂起脖子,干瘦的手颤巍巍地举起来指了一个方向。
陆章默默把这地方记在心头,又低头看刘掌柜。
“掌柜的现在可还做糕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