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座假山在此处错落布置,自然地遮蔽了走在其中的人的视线,小径尽头有一间屋子,里面隐隐传出断续的谈话声。
沿着小径徐徐靠近,陆章靠在屋舍外头侧耳倾听。
“上使,我们在遂平县多少是个外人,行事是不是还是谨慎些的好?”一个中年人的沉闷声音。
“无妨。”一阵阴恻恻的嗓音,听起来年轻很多,“蒋香主的死查出结果了么?”
“能查过的方向都查过了。”
“遂平县中的几家大帮派也都没有异动。”中年人声音里有些忧心忡忡,“若不单纯是一场意外,就是如今遂平城中有一家我们还不明晰的势力在针对我等。”
“敌在暗我在明。”
中年人的脚步声传来,最后停在了某人身前:“若不是天使遥遥赶来,主持大局,仅凭我们恐怕难以完成我教大业了。”
“嘿嘿。”年轻人对这类恭维很受用。
“不过是些阴沟里的老鼠罢了,不敢露头,能在背后吱吱乱叫。”
“放心吧,晚些时候还会有教中的大人物赶到,我们只需要等到老母分身降临,遂平县就会成为新的巢,那时……”
声音戛然而止。
陆章眉头一皱,正听到紧张时刻,头不自觉地忘砖墙的方面贴了贴,想要听得清楚些。
“轰!”
一只泛青的肉拳从墙的那一头横击出来,巨力裹挟着狂风砸在陆章的胸膛上。
“哪里来的蟊贼,敢不知死活偷听我教秘事!”
“砰!”
“?”
铁锤一般的拳头抡实了,哪怕是一个秤砣子都要砸出大坑来,可此刻敲在陆章的侧胸,却反将其震了回去。
隔着一道碎裂的砖墙,年轻人诧异的抬起头来。
本以为这一拳是锤在那偷听蟊贼的太阳穴上,没想到竟落在了侧胸处,好高大的武者!
好强悍的肉躯!
陆章伸手拍了拍自己坚如磐石的胸大肌,嘴角咧开一丝狞笑:“你就是那个慈心教的什么狗屁天使?”
“我有些关于慈心教的问题问你,若你老实回答,我可让你死得痛快。”
“怎么样,划算吧?”
陆章扭动脖颈,粗大的条状肌肉从头颅四周沿着斜方肌的方向,层层隆起跳动。
自从摄取过一次骨泥后,全力催动横练肉身,气血透过肌肤,不再是那种病态的殷红。
而是类似甲壳般的黑红色哑光质感
“辱我圣教,其罪当诛!”
在锦服外披着一件麻布黑袍,年轻武者听到陆章的话,顿时怒火中烧,咬牙切齿。
两柄短枪被他从麻布长袍下抽出,却没有第一时间冲杀上去。
即便是气涌如山,他也没有彻底失去了理智。
刚才穿过砖墙的一拳,已经证明了陆章肉身的强悍,同为阴血境界,硬拼之下,他未必占得了便宜。
双枪不怯攻杀,但更擅守势!
只要徐徐图进,找到陆章的薄弱之处,自然可以用敌人的热血来洗刷对慈心老母的侮辱。
可是他不动,陆章却要抢先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