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他起身,朝着屋门走了过去,短短几步,他思考了几种方案,打开门的一瞬,他打着哈欠,难掩倦意,声音疲惫:“方丈何事?”
方丈领了两个小和尚,言辞恳切,向他致歉:“施主,多有叨扰,刚刚那伙匪贼没有惊到施主吧?”
蔺止叙装懵:“匪贼?”
“方丈的意思是刚刚外面人声嘈杂是进了贼?我上半夜咳得凶,没太注意,倒是有个人打开了我的门,看了一眼就走了。”
方丈阿弥陀佛:“正是,眼下小寺不太平,特意过来告知施主,尽早离开得好。”
蔺止叙稍愣,很快回神朝着方丈虚虚一拜:“好,在下这就收拾东西,这段时间多有打扰。”
方丈及两个小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还要去通知其他人,告辞。”
蔺止叙关上门,屋内静的可闻落针,他站着没动,好一会儿回头去看,屋里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
溜得真够快。
只有乱糟糟的床榻被褥,和几滴殷红血迹证明了,这里刚刚发生过惊心动魄的打斗。
蔺止叙走过去,从地上捡起袖箭扣在手腕上,转身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等待天明。
贺韬韬没有溜,在蔺止叙打开房门的一瞬,她就跳上了房梁,关门的时候才从一侧的窗子跳了出去。
无济寺的后山有一片水塘,贺韬韬想也没想,窜了进去,早春的寒意让她忍不住的打起了摆子。
内里是如火的燥热,外表是冰沁的凉意,冰火两重天的极致折磨着她,直到天光露晓,贺韬韬才从水下露了面。
泡了大半宿的冷水,那股子酥酥麻麻的劲儿总算抑制住了。
之前整个人的心思都在如何解药劲上琢磨,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掌心的伤势。
好长一条血口子,伤口边缘被泡的发白,带着丝丝痛感。
“朝廷狗贼!”她低声咒骂着。
转瞬又想到了给自己下药的雷犇,怒意涌上心头:“此仇不报我和你姓!”
她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铺在芦苇荡晾晒,慢慢恢复了些精神。
她站起来,手指环在唇间,朝天空处吹了重重的一个响,悠远空灵划破长空,没多大功夫,阿鹫盘旋良久,朝着贺韬韬俯冲下来。
贺韬韬撕扯下自己衣裙的一片袍角系在阿鹫的爪子上,摸摸它的头:“去找菜刀来,我在这里等你们,乖!”
阿鹫像是听得懂人话似得,嘎的叫了一声,展翅飞上云霄。
这是她从小养到大的鸟儿,刚破壳没几日,向骁不知道从何处捉了来,捧着它来找了贺韬韬,三人一起将这小鸟儿喂成翱翔九天的鹰隼。
贺韬韬一直以为它是秃鹫,刚长毛的尴尬期看着难看,就起名叫阿鹫,这一叫就叫到了现在。
另一边的无济寺,天光露晓之际,龙溪和追风一人一马快马加鞭,星夜赶路,已经到了无济寺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