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止叙不经意的抬眸问:“什么事?”
“昨儿一早,京兆衙门门口有人伐登闻鼓击鼓鸣冤,说是河间府一对主仆状告尉国公府强占屋舍草菅人命。”
蔺止叙笑了:“这种事情地方上每年每月都要发生几起,这也能当个奇事听?”
褚秉洲摇摇手指:“这事奇就奇在,这对上京告御状的主仆是河间府的大儒富绅,家里人也是有官身的,一夜之间家族三十多条人命被屠,只留了这么一对主仆的活口,这对主仆也蹊跷的很,那老仆花甲之龄带着十几岁的幼主一路从河间到了京都,身后不乏有杀手追杀,他们居然能安稳抵达,状告河间府尉国公,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蔺止叙默默念着:“尉国公?”
褚秉洲点头:“是啊,尉国公,那可是天子国舅,皇亲贵公。”他看着蔺止叙,若有所思:“你不觉得这事蹊跷吗?前两个月出了肇业寺那事,如今又扯出来尉国公,看似两头打不着关系,但都隐隐牵扯到东宫,你听到这事,也是第一时间品出味来了吧!”
尉国公,河间府大族,老牌功勋世家,已故的本朝皇后就是出自河间尉氏,陵王妃也是尉氏女,最重要的是蔺府如今的当家主母尉氏也是这尉氏族人,虽然是分支偏房。
所以细说起来,皇帝、陵王、东宫太子、蔺庾几人都和这河间尉氏一族瓜葛颇甚。
翌日入东宫,太子一下朝会被人抬着回了内殿,急召蔺止叙过来。
“河间出事了,你知道吗?”
蔺止叙一身绯红圆领官服端正立于殿内,垂眸回话:“昨儿夜里听到一点风声。”
太子腿伤还没有好利索,上朝需要内侍黄门抬软轿搀扶,此刻伸着病腿坐于榻上神色惆怅。
“好端端怎么就跑到京都来告御状了呢?这事京兆衙门也不知道按着,直接上达天听,父皇今日还详问了案情,孤和王叔,还有你父亲都在明德殿吃了父皇一通训斥!”
他看向蔺止叙,面色焦急:“你说这事,该不是冲着孤来的吧!”
蔺止叙温声安慰着太子:“殿下莫急,登闻鼓本就是直诉冤情,京兆衙门闻声录状上奏也在职责之内,眼下最紧要的是要先弄清楚,这案情是真是假,尉国公府到底涉事有多深,以及陛下的态度。”
太子扶额,焦从心起:“尉国公是孤的舅父,不管这事他们牵扯多深,孤肯定会受到牵连。”
他重重拍响桌子,气愤道:“以前外祖还在世时,舅父还没这么胡来,他如今在河间府做着逍遥的国公爷,怎么丝毫不为孤考虑考虑呢?”
“你且看着吧,这事父皇怕是不打算善了,瞧这阵仗,八成是要让都察院介入进来了。”
蔺止叙没说话,想着事。
出了东宫,蔺止叙没回蔺府,直接去了暮晓居,龙溪送上来最新的密信,蔺止叙拆开看完,指尖夹着信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