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韬韬带上菜刀、谈翎二人去了花月夜。
傍晚时分,马车稳稳当当停在花月夜门口。
贺韬韬一改常态,打扮得贵气,不像是个匪帮当家,看着比那些进出花月夜的豪门贵眷还要阔气几分。
过往行人纷纷侧目,打量起了这位在河间从未见过的女子。
尉三倚在二楼栏杆处,指尖握着杯盏饶有兴致的看着贺韬韬。
身后的管事多嘴问了句:“三爷,人到了,上菜吗?”
尉三扫他一眼:“我是真的请人吃饭喝酒吗?”
管事愣愣:“?”
尉三挥挥手:“下去吧,没我吩咐,别进来。”
贺韬韬推门进来,尉三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倒春寒的天气里,他手里把玩着一把翡翠玉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叩着另一只手掌心。
见到人,俊秀的面庞勾出一抹笑意,好像和贺韬韬十分熟络似的,自顾自的打起了招呼:“恩人,好久不见呐。”
贺韬韬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着冷笑,解下斗篷,坐下来。
偌大的桌子,两人对桌而坐,气氛有些冷凝。
“有趣,堂堂国公府家三公子热衷于扮狗装可怜,着实有趣。”
尉三嘴角抽了抽,变了脸色。
“彼此彼此,贺大当家也喜欢扮妓女,咱们啊,旗鼓相当。”他嘿嘿的笑了两声,挑衅似得冲贺韬韬扬扬眉。
贺韬韬丝毫不在意,面露不屑:“今日你喊我来,我来了。若尉三爷只是为了逞嘴舌之快,那恕我没什么耐心,不稀罕奉陪。”
尉三站起来,提着酒壶给贺韬韬面前的杯盏斟满了酒:“别呀,我是久闻贺大当家的威名,这不是敬仰已久嘛,想和贺大当家开个玩笑拉近一点距离。”
黑韬韬斜睨了一眼他:“敬仰已久?倒是稀奇,都一回听说这种敬仰的,抓了我的人不说,还故意诓骗我,尉三爷,咱们之间本来就不熟,距离什么的还是保持一些为好。”
尉三是个厚脸皮,浑不在意贺韬韬的拒绝,在贺韬韬边上的位置坐下来:“话不能这么说,一回生二回熟嘛。”
他端起酒杯,朝贺韬韬敬了一杯:“这一杯当是我的赔罪,咱们一酒泯恩仇。”
说完,一口闷。
贺韬韬不为所动。
尉三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这第二杯嘛,就纯属个人私交了,尉某是真心想和贺大当家交个朋友。常言道,多条朋友多条路,常在河间行走,于你于我总没有坏处的,对吧!”
他举着杯,看着贺韬韬,等贺韬韬的动作。
贺韬韬仍是没动,尉三面上的表情在慢慢变冷。
好一会儿,他把手放下来,说道:“看来贺大当家对我的成见颇深啊。”
说完这句,他语调突然转寒,目光露出阴狠:“我给你敬酒,你不吃,难道是想吃罚酒?”
贺韬韬脚下动作微动,抵住了尉三的脚,带着丝丝笑意的说道:“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人呢,天生反骨,睚眦必报,你想凭借一杯酒就轻轻松松化解你我之间的恩怨,尉三爷,这不能够吧?”
尉三的目光随着贺韬韬的动作而动,惊诧问道:“这可是在花月夜,河间府的地盘上,贺大当家这是要做什么?”
贺韬韬突然一笑,摊开手:“不做什么,闲聊而已。”
贺韬韬突然收了笑,郑重说道:“让我猜猜看,你今夜请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说想与我相逢一笑泯恩仇,可咱俩又不是生死仇敌,没什么恩仇可泯,唯有利益可图。”
尉三笑道:“没错,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
贺韬韬说:“所以,你把咱们的关系想反了。你想与我共谋利益,是你在求我,我再斗胆猜一猜,你在尉家过得并不痛快吧?”
尉三冷笑道:“若是以后尉瀛川袭爵,我与他势必水火不容,终有一战,所以我想请贺大当家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