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国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得有些手足无措,眼神不停闪躲窥视着旁人的表情。
“你和嘉贵遇到的那晚,不是你忘了带钱包要回车里拿钱才和店老板产生的争执,你忘了那天我就坐在嘉贵旁边。”
张力国面色有些难看。
“那时候的你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更别说车了,已经深秋的季节你穿一件单薄的衬衫,任何人都不相信你能从兜里掏出一碗面钱,你和老板说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才来的,能不能帮店里干点活来抵面钱,由此招来了老板的谩骂,而你只是一直低着头,直到嘉贵为你付了钱。临走时你掏出了笔记本,说自己全身上下只有这本笔记本了,嘉贵翻了翻发现你居然还是个作家,而他正好经营着一间杂志社,于是就好人做到底,一路扶持着你走到了今天。”
“我的书也帮杂志社赚了不少钱,上次的稿费到现在都还没给我。”
张力国忍不住插嘴辩解。随即他马上有些后怕的看向车夫,准确的说,是看向车夫手里的那把老式柯尔特手枪。
幸运的是,车夫并没有朝他扣动板机,但他也不打算继续插嘴了。你跑到狮子的领地,第一次狮子没有理你,并不代表第二次、第三次,它不会扑过来一口咬碎你的喉咙,它有绝对的控制权。
“公司上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嘉贵一直在帮你。”
距离三分钟结束还有一会儿,李芳彩想了想继续说。
“小郑,你也说谎了,但不是在工作上。”
郑吴一脸茫然的扭头看向李芳彩,他不明白平日里一直待他如亲儿子的丈母娘,为何突然会说这样的话。
“你说嘉贵经常对你说‘念芳有你我就放心了’这样的话?嘉贵根本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话,就算说了也不会对你说。念芳早就想和你离婚了,你不会不知道,她和我们说了很多次,嘉贵也知道,他明白女儿婚姻里的煎熬,也许他没赞成离婚的提议,但也绝不可能对你说那样的话。”
“滴~”
李芳彩按下了时钟上的按钮,时间到了。
现场一片寂静,时钟指针走动的声音清晰可闻,接下来就是郑吴了,目前三个人发言,两个人指出他在撒谎。此刻的他就像一直跛脚的小狗,刚被人从水里救起,还没神气多久就又落到了水里,狼狈不堪。
“张力国,你为什么要说听见我和陈总的争吵,还说看到我上楼?我上楼的时候你明明不在房里。”
郑吴的反击开始了。
“你想把我推向漩涡的中心,让大家都以为我和陈总有矛盾,这样大家认为我是凶手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所以你才故意附和子宗,说听到我和陈总在争吵,看到我上了楼。虽然只是一句带过,但是你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不愧是小说家啊!”
郑吴出乎意料的没有解释别人对他说谎的指证,而是话风一转剖析起张力国。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此刻过多的解释都是往自己身上糊泥,关键是要找出那个趁人不注意,故意又偷偷朝自己扔泥的人,这个人自以为很聪明,但是他的“故意”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