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几名将领强压着不停在原地踏蹄的战马,看向南越骑兵的眼神中闪过一份凝重之感。
不久前的雨夜血战中,在巨大优势的情况下,硬是被洛军强行轰杀两名战将,就连白子晋若不是躲得快,怕不是也要步那两个倒霉蛋的后尘。
一战,便叫这些名门望族收起了对南越这偏隅之地的弹丸小国的轻视。
跟在殷乐身后的乌腾缄默不言,疾驰的马背上,长剑的剑柄早已被布带跟手掌紧紧缠绕在一起,一双虎目死盯着眼前的铁墙。
“呵呵,侥幸逃走,不惜命,再折回来送死不成?”
卜赞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看着山道间洪流一般的南越铁骑,眼光落在那名冲锋在前的武将身上,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甚愉快的往事,一张枯瘦的老脸迅速阴沉下来。
一旁立着的将军沉声道。
“不过是数千骑,便欲冲过我等的防线。等南越那毛头护军准备里应外合,联手突围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这样吗?可惜呀。”
卜赞回忆起当日南越大军攻破山城时,这方士为了拖延南越军队占领的时间,同时也为了找机会杀死随军出征的桑田巫,曾一次性将炮制而成的大量妖鬼一股脑的全都放出,意图袭扰南越军队。
随后见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连他这个常年跟妖鬼打交道的专业人士都未必能招架住无穷无尽的妖鬼黑潮。
一道赤色的人影宛若一团燃烧的烈火,挥动丈八长矛,生生焚出一条血路。
后来城破,在与蒙彦一起逃亡的路上卜赞再一次见到了这名赤色身影,自己使出浑身解数,在斩断对方一支手臂才勉强摆脱。
“本以为受了这么重的伤,即便是能侥幸逃过秦军的包围苟活下来,也不能再参与接下来的战事了,这悍将即便是缺失了一支手臂,怕也不是寻常将领能与之较量的。”
长矛的锋刃在眼前迅速放大,秦将当即向后仰倒身子,与马背牢牢贴在一起,与殷乐错身而过后当即起身,跟着双目圆睁,寒光一闪,一道清晰的血线贯穿整个脖颈,血如泉涌。
剩余的几名将领齐怒,催动战马疾驰而来,锋利的长戈直指一马当先的殷乐。
剑身上的血滴飞洒,溅在乌腾的脸上。
二人一前一后互相配合,刚一照面就先斩一将,但脸上没有半点喜色显露出来。
仰身、挥臂,一道亮银色的匹炼划过秦将的咽喉,而对手的长戈只是堪堪贴着自己头颅划过,在头盔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温热的血液顺着伤口溢流出来,跌落下马后尸身当即被卷入铁蹄的洪流当中。
两道铁流一横一竖,赤色和青色的马流犬牙交错,很快便化成一股漩涡绞在一起。
领头的秦将又惊又惧,这几人任意一个,都是武艺本领高超的将领。
即便是横扫六国时遇到能征善战的能将,不说能胜,即便是兵败,保条性命也并非难事,眼下联手对敌,对面还有个缺了手臂的残将。
可只是一个对冲,三四个呼吸的时间,就先后有两人被南越将领斩于马下。
殷乐眼中似乎看不见这几名骑将的死,长矛再次猛地向前探去,他的职责是凿开一条路来,错身而过的秦人,自然有身后的袍泽收拾。
乌腾入伍多年,虽说眼下失了支手臂,但是他说没问题,那就绝对没有问题,对于军中的同袍,殷乐坚信不移。
“放箭!”
不知道谁吼出声来,潮水似的箭矢迎面泼来,殷乐手上长矛一扬,一骑当先,长矛被他舞的密不透风,竟没有一根箭矢能从他手中漏过。
剩余的四名虎将被殷乐刺激的恼怒不以,催马冲了过来,殷乐双肩一抖,长矛与几支长戈卷在一起。
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音响成一片,五把长兵器搅在一起。
只是犹豫了片刻,一道手持长剑的赤色虎躯便径直拍马撞了上来。
“嘭!”
接连的破碎声音响起,断裂的兵器残片横飞出去,在众骑将惊骇的眼光下,长矛架着铁剑交相辉映,两道血光先后在领头秦将的脸部和咽喉处爆开。
乌腾双腿加紧马腹,让过斜刺来的一矛,目视眼前这名身材挺拔壮硕,面容清秀,看起来比燕无修还年轻一些的黑袍将领。
以及起身后高高扬起的“白”字旗。
……
“是你!”
冯成荫语气惊怒。
弩箭齐飞,戟戈相交的战场上,两骑相对而视。
洛军身穿赤色蛇纹甲,一身伤势不翼而飞,他骑在马上,盔甲外套着的薄衫随风轻舞。
“跟你一起的那几个将军呢?”
洛军冷笑着问道。
冯成荫没有回话,手中长剑一横,径直向着洛军的脖颈处切了过去。
洛军抽剑劈上去,剑刃上微光流转,剑身轻颤。
充能长剑,八面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