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云小姐不必介怀。我替你解决了身后的尾巴,你不应当欠我一个人情吗?”
南丞安随即转了一个话题,似乎方才只是说笑一般。
云姝婉神色还算温和:“我在江南救过你一命,你替我扫清身后的尾巴。从此,我们两不相欠,还请,太子殿下让道。”
她并不想和这个人扯上任何关系,毕竟,南丞安是南临的太子。
南临与昭阳,势必会有一战。
她若与敌国太子交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南丞安听到这话,眉眼间多了一丝淡淡的忧愁:“果然美人都是心狠的,也绝情。你那几个小姐妹,跟你,都是一路人。”
“云小姐,你想清楚了,此行危险重重。若没有人保护,你哪一天香消玉殒都不知道。”
南丞安的话虽然听着不怎么友好,但是云姝婉却明白。
但她,不需要南丞安的保护。
“我说了,不需要你护着。你是南临的太子,我是昭阳丞相之女,你觉得,合适吗?”
她在问,他出现在这里,用什么样的身份,合适吗?
她在问,他一个南临的太子,拦着她一个弱女子,合适吗?
她在问,他这般行事,合适吗?
听着云姝婉的质问,南丞安只是颤颤一笑,并不在意:“我也可以是,玄天宗宗主,鹤安。玄天宗隶属江湖,我就不是皇室之人。”
“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云姝婉的耐心已然用尽,和南丞安也罢,鹤安也好,她都不希望和他有交集。
雨下得淅淅沥沥,风微微吹动着云姝婉的青丝,她的脸色洋溢的,不再是笑意。
而是,狠厉。
眸间那一丝漠然,看向南丞安时,也并未有丝毫畏惧。
“我并无恶意,我知道,你跟青梧姨关系匪浅。我想要见她一面,助她重回澹台家。”
南丞安也终于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他要顺利登基,澹台家绝对是一个助力。
而且,是最大的助力。
澹台家的蛊术是天下无双,让所有人都畏惧。
“她想见你之时,自然会和你相见。”
云姝婉也没多说什么,她不知南丞安见澹台青梧做什么,也不知澹台青梧是否愿意见他。
最好的方法,便是不透露一丝。
………………
才不过一天,虽然百姓之间议论的人很少,但是,却是整个昭都都已经知晓。
碍于丞相府和云家,那些人自然也不敢多议论。
上朝之时,众人都心怀叵测。云相没来上朝,甚至是云家的所有人,也没来。
无论官大官小,只要是云家的,都没有来上朝。
想来,是圣上旨意了。
“众爱卿,八百里告急,南临再犯边境,不知有谁愿意带兵前去。”
皇帝严肃开口,却是烦躁不已。几年南临也不再发动兵变,这如今却开始动乱。
莫非,真的是因为那红颜祸水之说。
天下大乱,第一步便是兵临城下。
“臣,请旨。”姚景天站了出来,态度坚决,似乎是真的有那个气概。
唯有裴煜辰眉头紧皱,姚景天打仗毫无章法,此战必输。
“姚将军英勇,定然能够打得南临落花流水。”
立即便有人出言附和。
谢今珏和谢今瑾对视而观,便同时上前:“陛下,臣愿往。”
两人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一丝不可忽视的威严。
“父皇,据儿臣所知,此战南临出战的,是威武大将军和他的儿子。他们父子二人曾经连胜五场战役,夺下了五座城池。谢将军和谢侯爷与他们打过交道,对他们熟知一些。”
裴煜辰立即说道,事关国事,此战是必然不能让姚景天出战。
“臣附议,太子殿下言之有理。谢家最擅长排兵布阵,定然能够在战场上大杀四方,为我朝平定战乱。”
兵部尚书也跟着出言,相对于姚景天,他更相信谢家。
不止他,一大半的人都是如此。
谢家世代忠良,满门忠烈,百年来子子孙孙,皆是战场杀敌的英雄好汉。
而姚景天不一样,他是在姚城一战成名,后进入昭都为官。
打过的几场仗,也只是小事。
谢家不同,立下的汗马功劳不计其数,因此,他们还是更愿意相信谢家。
“臣,认为谢将军和谢侯爷是最佳人选。”
沈清舟出言,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
毕竟,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不会站出来。
这谁出战倒也无所谓,皇帝也不甚在乎。谢家,最好不过了。
姚景天是他的人,此战必输,若是他去,还真是不好说。
既然谢家有人想去送死,那便去吧。
想到这里,他便即刻下旨:“传朕旨意,着谢今珏,谢今瑾为一军统帅,率领十万大军,和你们的谢家军一同去边境,诛杀南临贼子。”
“是。”
“诸位爱卿,昨日之事,想必你们心中有数。一个女子,亦可引天下大乱。”
皇帝的语气忽而变得更加凝重,这就意味着,他是相信的。
“陛下所言极是,如今的种种,都是因为血星而起。然而血星现世,便是云家之女。钦天监所观天象,与臣所算之命,是一致的。”
“恳请陛下,下旨杀了此妖女。”
国师请旨,言之凿凿,言语之间也都是带着无比的坚决。
“请陛下下令,诛杀此妖女。”
一声盖过一声,越来越多人附议。裴煜辰始终站着不语,他无法解释,也无法赞同他们的话。
皇帝眼神扫过裴煜辰,罕见地有一丝不满:“传朕旨意,云姝婉魅惑太子,引天下大乱,是乃祸国殃民之红颜祸水。如今抗旨不尊,是为不敬,着两万御林军出城,诛杀此妖女,昭告天下。”
“至于太子,受妖女蛊惑,在太子府反省三个月,无召不得出。”
两道旨意,都是一样的意思的罢了。裴煜辰明白,这无论是不是真的,这个罪名,也可以被说成真的。
毕竟,帝王旨意,无人在意事是真假。
魅惑他,妖女,呵,真是可笑。
抬眼之间,裴煜辰无半分喜怒哀乐,也不敢透露着任何别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