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古来便有,早己形成了一套规则成例,当然这些规则也简单的紧,但做为正式的开场白,还是有人会一一列了出来。
活了一千余载,纵是言诺以前不曾修儒时于闲暇时不知读过多少文章诗词,以陶冶情操蓄养正气,虽然天为天道更改使九州人界的儒道与天界、上位阴司不同,但同为大儒的才气那是相同的,哪怕这些大儒只是凡夫俗子。
言诺自是不意这些人的小伎俩,心中更是自负腹中有足以惊世骇俗的诗词,岂是这些小家伙们所能相比的,当然自己也不会随便的抛出来。
所有规矩一一讲解完毕,其中有不少人己知晓今日言诺与纪之霖有冲突之事,开始看起了热闹,那卓书房主事卓衙司的儿子卓越此刻也正看着言诺,倒是想让言诺出个大笑话,才能一扫之前自己郁于心中之心。
想到这里,卓越开口道:“今日是言学兄第一次参加诗会,感受想必最深,依我来看,那就请言学兄最后以作压轴,让纪学兄于言学兄之前,更显纪学兄尽地主之谊与待客之道。”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纪之霖。
此次诗会是纪之霖筹划良久之事,诗会的压轴之作是若是由纪之霖来作,则那种扬名的意味太过明显,又显得纪之霖待客没有诚意,斟酌几番也没个定论,今日卓越一说,纪之霖也觉的很是合适,忙应了下来。
虽然自己于诗文上有些造诣,但这举这诗会自己也是是受了那位担任郡城学政的大人指点,文人圈里的那些小伎俩,这位学政大人自是通透。为了这次诗会,纪之霖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甚至以酒为题的诗自己也是前后做了十数首,更专门请本城大儒品评修改了一番,挑最好的几首备用。
只是今日言诺的到来令纪之霖心中有些奇怪,之前在府衙书房有些算是小小的冲突,倒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这言诺是苏教授作保的人,令自己生起争强好胜之心,二人之间到底是谁的才学最为出众一些。如果在诗会上将言诺打压下去,不仅是自己最强,这案首的位置非自己莫属,按科举历来的规矩这秀才功名便唾手可得,再者说郡城学政那是谁呀?
秀才、举人……想到此处,纪之霖不禁有些飘飘然。
事实上不止是纪之霖心中有这种想法,诗会上一众学子心中亦有这般想法。
诗会在宴饮中进行着,一众学子酝酿一番之后纷纷念了出来,以酒为题的诗多以慷慨激昂与以作离别之意,一众学子为了将诗词的意境彰显出来,连同表情也是出演出来,很是卖力。
与此同时,做为诗会的主办者,纪之霖不知从哪里寻了来几个誊录之人,将一众学子吟念的诗词誊录下来,一是用来比较,二来也用作传扬。
听一众学子吟念诗词,言诺心中哧笑,在言诺眼中看来这些诗词质量很是一般,自娱自乐尚可,要是加以斟酌比校,还真没什么可以可以比较的,因为毕竟都是烂诗,比好肯定不行,评烂倒是可以。
对于这些学子诗词质量一般,言诺心中偷笑之余却是有些惊讶,大家都是读书人为何这上位阴司的读书人对诗词的造诣这么差呢?其实不怪这些学子诗司质量一般,而是此界天道原因致此,要知道天界与上位阴司是截取部分天道来改造儒道,学子们修儒为感司天机占据大部份学习时间,诗词被视为无用的娱乐之道,自然荒废掉了。
“卓某不才,只好献丑了!”
轮到卓越献诗,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那卓越,只见那卓越站起来之后客套几句,随后便要张口吟念,谁知下一刻却是面色惨白起来,眼中现出迷茫之色,变成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
所有人静待卓越大作出口,但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见这卓越有任何诗句出口,反而满头大汗变的焦躁起来。
十数息之后,那卓越却将目光投向言诺,面上一副愤恨之色:“你……你胆敢断我天机!”
做为纪之霖的跟班,卓越早知便有这诗会,早早便打好了腹稿,然而就在临到自己献诗之际,那打好腹稿的诗句却是忘个干干净净,而且想再次作诗拿来凑数,脑海中一片茫然如同浆糊一般。
就在方才,卓越欲吟念诗名之时,突然脑海中茫然一片,不仅将之前于打好腹稿的诗文忘的一干二净,在极力回想这些腹稿之时脑中更是之前言诺曾说过的那句话:“读圣人书,受圣人教化,当修圣者心,若如你这般以谄献取道,做出的文章怕也是毫无天机可言,你便止了这进举之心罢!”
想起有关文人被断去天机的记载,卓越才敢断定自己被言诺断了向学的天机,终生怕是不能在儒道上有所成就。
诗会上这突然发现的一幕令所有学子面色不由一滞,彼此间不由对视一眼,脑海中几首同时浮现同一个念头:断人天机?这不可能!
便是言诺也是一脸茫然,不知这卓越意欲何为。
这时坐于言诺身边的刘善起身,摆手道:“卓学兄此言差矣,能断读书人天机者皆是有天道以授的人物,如城主大人、知县大人与府学县学的学官方才有此能,而言学兄连个童生的功名都未有,如何能断了你向学的天机?”
旁边的史庆也是笑道:“刘学兄所言极是,卓学兄此言怕不是抬举言学兄罢?”
断人天机,便是断人修行之基道,如修者断人灵根一般,那需要极高的法力,而儒修者断人天机与断人灵根更不同,儒修感悟的是天机,那天机于冥冥之中不可捉摸之物,断人天机非有天道加持的官员方可,不消刘善与史庆说,在座之人也不会相信没有功名在身的言诺会断了卓越的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