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你就知道了。”

农墨神秘兮兮。

见到农墨的朋友后，安小满发觉他早起就应该胡乱出门，对面精瘦，脸部薄肉全靠头骨撑着的消瘦女孩实在打击他的期待。

“你好，我是安秋燕。”

“你好，我是安小满。”

“你们俩一个姓。”农墨活跃着气氛。

安秋燕在农墨社交软件见过安小满，知道他长得不赖，没想到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特别是他沉默时冷淡的厌世样和他害羞时微红的面庞，这种反差萌深深吸引了她的好奇心，她暗恨着为何在大学校园内所见的男生都是一帮矮挫油腻的歪瓜裂枣？

她看了眼农墨，自觉并不比她差到哪儿，虽说长得不如她好看，但是社会地位是高于她的，怎么她就能找到如此帅气的男朋友呢？

三人在火锅店坐定，分别点了自己喜爱的菜品。

两女孩不停地叽叽喳喳回忆过去的人和事和询问农墨和安小满恋爱过程，安小满则无聊地吃着已经被烫软烂的菜和肉。

在农墨中途起身上厕所时，安秋燕主动和安小满找着话题：“你多大啊？”

“十八。”

“你比墨墨小？”

“嗯。”安小满头也不抬地说道。

安秋燕知道农墨初三毕业后就去读了技校。他根据安小满年纪推算他的学历：“你是初中毕业后来上海的吗？”

“差不多吧。”安小满不知道她这个问题目的何在，只如实告知。

“那你是初中毕业了。”安秋燕的不平衡有了一些缓解。

这句话安小满听得非常得膈应，她这么丑，不也整天到处晃荡？

“不是，我小学毕业。”

安秋燕突然笑了起来，安小满看她原本就不大，被笑容挤兑得后只剩一条缝的眼睛，不解。

“你在笑什么？”

“我觉得你很幽默啊。”

幽默？

安小满有些生气了，什么时候小学毕业可以变成了自嘲的幽默？小学的学历已经这么拿不上台面了？

安小满扬起一边嘴角苦涩地笑了笑。

他也必须接受这般无奈的现实。

“哎，像你这样子的男朋友去哪儿找呢？又帅又幽默。”安秋燕原先好不容易平衡的心态被安小满上扬的嘴角搅得再次倾斜。

安小满抬起眼皮看了看她，丝毫不理会她眼睛里异样的痴迷。

“你们在说什么？”农墨拿起餐巾纸，擦拭着手上的水渍。

“也没什么，你男朋友好幽默。”

“是啊，他是蛮幽默的。”

农墨来了，安小满才觉得轻松，他继续投身吃食，不理会她们俩的谈话内容，他甚至有些后悔出来见农墨的朋友。

他吃饱后不多时，她俩也饱了，三人静坐了几分钟，便出门分道扬镳。

安小满和农墨牵手散步消食，安小满瞄着各色的霓虹灯，恍惚间，他有些想家，想母亲了，可他一想到母亲和单冯程的那个温暖的家，她对单峰峰的嘘寒问暖，便干咳了一声，及时收起思念。

安小满觉得自己就像没根的蒲公英，看似自由自在，却身不由己。

没想到，房东家那间小小的单间竟然成了最包容他的地方。

“你觉得安秋燕怎么样？”农墨试探。

“就那样？”

“那样是哪样？”农墨不喜欢安小满回答一些没有任何信息价值的答案。

“就很一般啊。”

听到安小满这么说，农墨似乎有了英雄的胜利感，她笑着和安小满说：“我和你说件事，你别生气。”

“什么事？”

“就是今天见面前，她说帮我考验一下你。”

“考验我什么？”

“她说她要勾引你一下，看你对我忠不忠诚，所以上厕所的时候，她一直在给你下套。”

安小满有些生气，却平淡地听着农墨的解释。

“他说你不错，完全没有被她带走。”

安小满听了这话，又好气又好笑，就算他再怎么饥渴，农墨用安秋燕来考验他，就好像用沙石考验珠宝商，用屎尿考验饥饿的人。

农墨见安小满没说话，委屈道：“你说过你不生气的。”

“我没生气。”

安小满掩藏着真实想法，他只觉得农墨的做法让他很排斥。

农墨对他的爱应该是非常纯粹的，只有她一尘不染的付出才可以套牢安小满的整颗心，如果这份爱中掺杂了质疑，那他就会疲劳，就会厌烦，就会重新审视。

安小满承认，新店长的为难和郝哥的引诱正慢慢侵蚀他曾经暗暗发誓对农墨专情的诺言。

她的好从始至终都没变，是他的需求变了。

此时，他只想飞，却不忍心飞，不飞，又不甘心。

“安安，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