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们瞪着波洛斯，似乎在玩谁先眨眼的游戏。

“没有人主动请缨吗？”

在波洛斯目光的逼视下，终于有一位矮人走了出来。

他给人的印象不错：比其他矮人更高更强壮，胡子也保养得柔顺无比。

“我叫伊瓦尔迪。”他焦虑地搓着手，“我可以试试，但你得付一大笔金子。”

“好说。”波洛斯将材料和龙晶岩交给他，“阿斯加德的信誉会为我作保。”

伊瓦尔迪的工作间，熔炉燃起，波洛斯满意地听着敲打的叮当声。

但他没有在这里久留，而是回到了之前关押自己的笼子前。

普罗米修斯已经醒来，并用神力挣脱了磁石镣铐，现在准备进一步强行突破铁笼。

“真的有神会尝试用蛮力打破这个笼子吗？”波洛斯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做无用功。

泰坦怒吼着狠狠给了铁栏一拳，但这只让他的手骨节肿胀起来。

过了几分钟，普罗米修斯终于放弃了，起码表明上是这样。

一个玻璃瓶突然在地上摔得粉碎。

“在使用你的控物权柄吗？”波洛斯并未阻止。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这个笼子会压抑你的神力，直到极其弱小的准神级。”

“你找不到钥匙的。它根本不在这个房间。”

又消停了一会，普罗米修斯看上去终于恢复了理智。

“你准备怎样？”

“把你带回阿斯加德。”波洛斯答道，“你会是个重要的人质。”

普罗米修斯嗤之以鼻。

“你错了，波洛斯。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吗？”

“现在宙斯正在积蓄力量发动一场大战，其中一项内容就是确保我们这些泰坦的忠诚。”

“你觉得他会为我这样立场还没有定论的人付出代价吗？”

波洛斯没有说话，但他显然在听。

“听着。”普罗米修斯趁热打铁，“如果你把带回阿斯加德，你就什么也得不到，明白了？”

“少来这一套。”波洛斯训斥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普罗米修斯锲而不舍，“你把我交给了阿萨神，然后呢？”

“他们确实会感谢你，但你对他们来说是个外人，他们又能给你多少帮助？”

波洛斯腾地起身：“我听够了，你不会真以为我会放了你吧？”

泰坦露出灿烂的笑容，仿佛他才是笼子外的神。

“我能给你不少有用的，比如，你姐姐的信息。”

波洛斯踢飞了椅子。

他大步走上前，手中唤出一把长矛，毫不犹豫地向笼内扎去。

矛尖近在咫尺，普罗米修斯语速飞快：“如果你伤害我，那即使我被折磨至死，也不会说一个字！”

长矛停下了。

普罗米修斯满意舔舔嘴唇。他成功了。

“交易吧，波洛斯。”他客气地按下长矛尖，“开出你的价码，我保证满口答应。”

波洛斯侧对着他，绕着笼子踱步。普罗米修斯也随着转动，确保自己总对着他的耳朵。

“什么都可以。”泰坦许诺道，“情报，权柄，还是说要我加入你的队伍？我同意了。”

波洛斯冷笑一声：“未免有些迟了吧。”

“其实，我......”

“讲讲我姐姐的事情。”

“好，那这就算第一个条件了。”普罗米修斯仿佛看见笼门打开了一道缝。

“你的姐姐，很不幸，她被宙斯惩罚了。”

“她现在被吊在悬崖上，用铁链捆绑着，每天都有一只鹰去啄食她的肝脏——”

泰坦脸上重重挨了一记，几乎听见了自己脑浆翻滚的声音。

他摔倒在地，感到半张脸立刻肿了起来。另一只还算完好的眼睛勉强看见波洛斯趴在铁栏前。

“你怎么敢！”普罗米修斯庆幸他们之间隔着栏杆，“编造这种东西！”

普罗米修斯指天发誓：“是真的，波洛斯，这事情奥林匹斯山神尽皆知。”

那目眦尽裂的视线又凝视了他几秒，伴随着一声咆哮移开。

“*！”整个房间里的东西都被掀倒弹飞，种种实验仪器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在估摸着波洛斯八成已经不那么生气了后，普罗米修斯对那背影循循诱导。

“你若是想救她，就得需要我的帮助，波洛斯。”

“我有力量，我有人脉，我能帮你变强。”

“是吗？”

当波洛斯转过身时，普罗米修斯本能地移开了目光，但随后他还是强迫自己笑脸相迎。

“那就先把你的所有权柄转交给我吧。”

普罗米修斯的笑容僵硬了。

“这，如果我失去所有权柄的话，返回奥林匹斯山后，难免遭宙斯神怀疑呀。”

“你什么时候认为自己能回去了？”

波洛斯看着泰坦已经维持不住的笑容，冷哼一声。

“交易。”他干脆利落地说。

“我要我离开后，奥林匹斯山关于战争的所有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