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打听打听我中山无极甄氏的威名,区区一个甜品摊子,吃食做的这般难吃,我教训教训这老头儿怎么了?你个毛头小子竟也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无极甄氏,乃是当今天子曹叡的母族,谁都知道天子对亡母甄皇后极其思念,整个甄氏大大小小的子弟能封赏的都得了封赏,整个甄家可谓是盛极一时。
虽说此地不是中山郡,但此人如此骄横,想必一定是天子母族的亲缘子弟,怪不得会如此骄横。
只见那少年环眼怒睁,顿时让周边人感到了一阵难以言明的压迫感:
“不管怎么说,你纵仆伤人,就是不对!如果你再不赔钱给这老丈,非要如此蛮横,那我阮虎也就和你玩玩硬的,有本事叫你这些恶仆和我过过招,咱们拳脚上见高低!”
“阮虎?阮文业阮太守是你什么人?!”
崔谅一番察言观色后,发现那甄氏贵公子此刻虽然骄狂,但听了阮虎的名字后,眼神已有些飘忽不定,很明显已经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只不过此时顾及面子,缺个台阶下而已。
看准时机后,崔谅果断的选择了插手此事,只见他嘴角带笑,虎目之中精光闪烁,轻轻摇着折扇便穿过人群来到了圈子中间:
“这位兄台,这些小商小贩,做点生意也实属不易,这老丈一把年纪还出来做活,想必是家中有人照顾,这才出来做个小本生意,倘若你实在是不满意他家的吃食,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
那贵公子听崔谅的话意,倒不像是来添乱的,他又急忙打量了崔谅两眼,发现此人年纪虽轻,但右佩宝剑、左悬官印,看出崔谅似乎是个小武官,心中一动,将手一拱,反问崔谅道:
“阁下又是何人?”
崔谅闻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
“在下姓名微不足道,不必辱公子清听。公子,看你样貌衣着,不似凡人,眼下又何必和一个小商贩斤斤计较,既然他家吃食难以入口,公子何不干脆赏他些银钱,也好叫他以后莫在此处摆摊,于公子而言不过是花费九牛之一毛,以后眼不见心不烦,岂不两全其美?”
那甄家公子闻言,脑中也想起了家中长辈的教诲,心中明白无需为了这些小事劳烦长辈动用关系来擦屁股,于是冷哼了一声,朝着身旁家丁使了个眼色。
那家丁会意,从袖中取出了一小块碎银,丢到了那摆摊老人的眼前。
甄家公子冷冷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阮虎和崔谅,衣袖一甩便动身回府去了。
那老人收了银钱,拾掇好了摊子后,朝着阮虎和崔谅深深的作揖答谢后,这才颤颤巍巍的回家去了。
街边众人见这台戏又散了,于是纷纷散去继续各忙各事去了。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下次再叫小爷我遇上他欺压百姓,我非拆了他的狗骨头不可!”
崔谅见那阮虎义愤填膺,是个心有斗志、胸怀理想的好儿郎,心中更是欢喜无限,他笑着安慰阮虎道:
“我叫崔谅,在西北雍凉军中执掌千人,我看阮兄你是个难得的虎臣猛将,倘若阮兄愿意同我效命疆场,日后必定可以封侯拜将,届时咱们再并肩收拾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岂不是易如反掌,阮兄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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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齐书》:阮虎,字威伯,陈留尉氏人也。少孤,得从父清河太守武之养护,雄武过人,嫉恶如仇,清河诸县群小闻其名皆辟易,时人号之曰:驱邪山君。】
时为曹魏太和元年,蜀汉建兴五年,东吴黄武六年。227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