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更迭,又是一年大暑,疫情得到有效控制,相对来说放开一些,倒休班签好疫情防范承诺书可以坐飞机,火车。三口台子井因疫情磕磕绊绊打完,整体还算顺利,钻具甩完,开始清罐。班里机房前场配合书记,安全员,装运产生的油基岩屑,其余人清罐。天气很热,勒正宣搬了箱饮料,花向南抱了两个西瓜,放在泥浆座岗房,七号罐夜班已经清完,我们清六号罐,泥浆工郭翼遥摆好鼓风机,通风管道顺到六号罐后端进罐口,启动鼓风机,嘉乐开了罐上大排气扇,一个直吹通道,一个斜吹通道与座岗房。风过,只感凉爽。老季,刘在一,打头阵,二人穿了皮裤,顺前端进罐口下罐,停了从前端管口放进罐里的隔膜泵管线,老季先下,到罐底,里面泥浆深度到脚踝,到后面正了正通风管道。“怎么样?下面泥浆多吗?”勒正宣问道。“看样子,不多,就是搅拌机四周需要用铁锹往外锄一锄,先刮一刮稀的。”老季道。刘在一也已下到罐底,顺手接了孙元识递下来的铁锹。老季拿起隔膜泵管线,放在罐底相对来说泥浆稀的地方,道:“可以开泵了。”郭翼遥打开气开关,隔膜泵开始抽罐底泥浆,在一用铁锹把罐底稀泥浆往老季隔膜泵那里赶,泥浆被抽出罐外,至最后泥浆太稠抽不动,停了隔膜泵。
二人先上来,大伙喝了水,吃西瓜,歇会。元识找了滑轮,吊在罐口上,找绳子,在绳子前端挂了钩子,这次勒正宣,翼遥,我三人下罐,嘉乐把绳子顺在滑轮里,钩子挂桶把手上,放到罐底。我们三个先刮了几桶稠浆,八分满,又开始清罐里的固体大块,拿铁锹把泥浆大块铲进桶里,六分满,嘉乐把桶拽出罐,老季摘了钩,拿个木棍,穿过桶把手,与在一抬着桶,把泥浆倒进1号罐前的地罐里。嘉乐又放了空桶下去,这次换向南和元识抬,向南把泥浆倒进地罐,磕磕桶里的泥浆。地罐边,一台挖掘机正把地罐里的油基岩屑一铲一铲的倒进地罐边放着的小罐里。小罐一方的量,罐里展开一个容量差不多大的墩包,作为小罐的内胆。
书记贺华清开着叉车过来,叉走装满油基的小罐,放到队部前的地磅上,称重,忠宪读数,韩哲豪拿笔在清单上写上重量,废物名称,联系电话,贴在小罐上,贺华清开叉车把地磅上的小罐叉起,放到井场大门口的大货车上,不好放,忠宪配合指挥,书记慢慢操作,一罐一罐就这样装满货车,忠宪上货车关闭货车挡板,指挥货车出井场,让下一辆进来。
我们在罐底的三人清了四十来分钟,罐底的淤泥清了大半,元识道:“上来歇会,我们下去,倒一倒。”于是我们三人上罐,大伙撤到座岗房歇会,解解暑,罐下面虽然通了风,但是下罐没多久,衣服就被汗水湿透,罐里通风不至于太闷,还是温度高,透了的衣服穿在身上非常难受,郭翼遥自己带了条毛巾,方便擦汗,衣服我是不敢脱,脱了肯定晒不干又要干活,在穿上那一瞬间,很不舒服。书记贺华清抱个西瓜到座岗房门口,大伙停止了扯淡,灭了烟,书记放下西瓜,道:“天热,多歇会,绿豆汤伙房熬好了,一会三轮送上来。刀在你们这吧?我拿过去用用。”老季道:“稍等。”他把剩下的西瓜切成块,刀递给书记。书记接过刀,道:“上个月奖金下来了,还算可以,大伙下班去经管员那里签字。”
稍微一歇,继续,我与老季抬了桶泥浆往地罐走,见书记,忠宪,哲豪三人与挖掘机司机,货车司机几个人,在地磅的阴凉处吃西瓜。老季道:“要不是上个月处理漏失耽误了些时间,咱们奖金更高一些。”我道:“先别管奖金不奖金了,倒班还能倒了吗?”老季道:“咱们还要上一个月夜班,你着什么急?”我刚要开口,老季又道:“据说要上连续油管,不用接小钻杆的话,若真么安排,咱们不用上夜班了,拆完放喷管线,放了架子,又要搬家了。搞不好,得搬过去再休班了。”我道:“新井还没着落,八成休得了,夜班定票,航班因为疫情都取消两回了。弄不好这边疫情再严重了,不好走了。”老季道:“我也在关注本地区疫情,应该问题不大,再说了,条条大路通罗马。不行,多倒倒车,避开疫情严重的地。”
六号罐清完,接着五号罐,直到下班。回宿舍的路上,赶猪的农家赶着十几头猪迎面走来,猪个头不大,不知什么品种,第一回见放猪的,大伙站在路一边,让它们先过。西边天上的云彩里出现小段的彩虹,路边农家田里的水稻绿油油一片,挨着生活区,农家开垦的荷塘里荷花绽放,地里的西瓜又大了一圈,天色暗了一些,云朵散了,彩虹随云而去,一颗亮的星已挂在天幕,虫鸣渐多,万物配合着时光悄悄生长。洗漱完,与老季,在一,去小卖部买吃的,没几步路,进农家院子,院子里坐满了人,大人们在闲聊,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开心的玩耍,院子中间坐着老太太,八成大人我都见过,是老太太的孩子们,刚搬过来的时候,正值暑假,我常来买东西,孩子们带着他们的孩子们来父母家暂住。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半躺着,旁边她女儿头靠在老太太身边喃喃说些什么。
我想,老太太好福气,买了东西,三人往回走,老季道:“老太太应该是快不行了。”我震惊道:“不是吧?”老季道:“差不多。你看今天一院子人,估计是来送行的。”在一道:“没去医院?”老季道:“应该是治不了,在医院里不如在家。孩子们都环绕膝下,儿孙满堂,没什么遗憾了。”第三天吃晚饭,见小卖部方向礼花弹,鞭炮声传来,帮忙打饭的村里大姐,摇头道:“喜丧,老太太去了。”
清完罐,开始收放喷管线,主放喷管线连接螺丝夜班已经拆完。忠宪,郭翼遥,二人去拆副放喷管线上的螺丝。气葫芦下放到底座,孙元识,花向南把滑轮固定在底座,气葫芦穿过滑轮,拉向主放喷池,勒正宣加长了气葫芦绳子,先挂拉点火桶,这个轻松,再依次挂最远的放喷管线,勒正宣对讲机指挥老季收气葫芦,花向南留守底座边,闪开些距离,拉了警戒线,老季慢慢收气葫芦,嘉乐,我,在一,元识,四人拿着撬杠,绳子,辅助被拖拽的放喷管线,搭在还没被拖拽的放喷管线上,利用其做简易导轨,尽量不让气葫芦吃满劲,气葫芦绷直,气葫芦,钢丝绳,放喷管线,大体一条直线上,不用再加滑轮辅助方向,过接头,小阻小碍的地方,我们几个稍微抬下,管线一根一根往井场托,拉进井场,叉车再归类放好。副放喷一个模式,只是地势太低,一下到不了井场,所有的管线就近放在一个吊车能够到的坡下,整个过程主打一个慢,稳。
末伏刚过,已有一丝凉意,送午饭的三轮开进井场,蔚蓝的天空下,几点红色向餐厅移动,远方,山峦迤逦,树木青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