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那个艳阳天奈哟,
十八随的锅锅呀坐在喝边,
东风呀吹得那个风车转那,
蚕都花儿香呀麦苗儿颠......
崔冠英的记性很好,看完《柳堡的故事》这部电影,就学会了里面的插曲,从电影院出来,边走边小声地哼唱。
前世,崔冠文也爱唱歌,刚才又在电影院里吸收了大量的情绪,此时听着小丫头极具喜感的发音,不由自主地跟着唱了起来。
“妈,我哥这是怎么了!”崔冠武靠到母亲跟前,皱着眉头努了努嘴。
“怎么了,高兴呗!”蔡素芬嘴上是这么说,心里也觉得大儿子有点反常。
在她的印象里,大儿子和小儿子的脾性爱好几乎一模一样。
从小好动,不爱学习,不是去枕木上挖点号牌,就是弄点大钉子,然后拿去火车道上压了,再磨成暗器飞镖,藏在身上。
等工作后,那就更不得了,车间里什么机器都有,三天两头地做点奇形怪状的家伙事回来,藏在柜子下面的百宝箱里。
要说唯一能让大儿子安静一会儿的,就只有和丈夫一起去钓鱼了。
至于在大街上唱歌,那怎么会是她儿子崔石头能干的事!
回到家,蔡素芬愈发地不放心,趁着大儿子去接水的间隙,跟了过去。
“石头,你今天怎么了?”蔡素芬把脸盆放到一边,小声地问道。
“啊?”崔冠文愣了一下,随后便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点出格。
他笑着把厂子通报嘉奖,以及投稿的事说了。
“你这孩子,这么好的事怎么回家不说呢!”
蔡素芬激动得有些哽咽,掸了掸眼角,拿着脸盆回去了。
崔冠文低头看着脚下的影子,回想起刚刚在电影院里吸收情绪时发生的事。
当他吸收了一个又一个观众的情绪,影子像夜幕一样笼罩全场的时候,仿佛影院里的人的生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脑海中泛起的兴奋、欲罢不能的感觉真的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掌控?权力?”崔冠文撩起一捧凉水,使劲儿搓洗着脸颊。
待头脑完全冷静之后,他把脸盆接满水,端回了家里。
家里,蔡素芬正在写信,弟弟妹妹围在旁边,崔冠文进屋时,两个小家伙齐刷刷地转过头,用崇拜地目光看着他。
清澈的目光透过崔冠文的眼睛,照进了他的心里,让重活一世的他彻底清醒过来。
“小武,拿暖瓶给妈的盆里倒点热水!”崔冠文吸了吸鼻子,把脸盆里的水分到母亲的盆里。
“英子,你先去洗脸吧。”蔡素芬抬头看了一眼大儿子,抿着嘴又在信纸上写了几行字。
过了一会儿,她的目光投向小儿子,眉头不由自主地皱紧,写字的时候,下笔更用力了些。
崔冠文凑到跟前,看了两眼,笑着坐到一边拿起李怀德给他的期刊,一边泡脚,一边翻看起来。
崔冠英洗完脸,也学着哥哥的样子,过来偷看了一会儿,然后朝正在洗脚,浑然不觉的二哥吐了吐舌头。
等蔡素芬写完信,母子四人聚在一起说了很久的话。
睡觉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周日,天刚蒙蒙亮,崔冠文就爬了起来。
昨晚之所以吸收了那么多情绪,就是为了今天早上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