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众女子退去,厢房之内顿时安静了不少。黎墨环顾四下,见房中各式器具不乏贵重,清一色梨花楠木制成的家具,还有中州顺德郡烧制的瓷器,此等种种无不显出这楼中的富贵。
一番观摩之下,黎墨的注意力停在了挂于侧墙的一副字画上,黎墨走上前,只见那画中所绘乃是一红衣女子落坐于河岸边垂柳树下轻抚古琴之景,远端群山叠嶂于云雾中若隐若现,近前悠悠清流恍惚间潺潺流淌。整幅画以水墨之色绘出风景,独留那抚琴之人的装束点以红漆,霎时,画意便已抓住人心,黎墨虽说不懂画,可这般跃然于纸上的世外闲逸,让人不禁欣赏。再看那落款处,上书:一尘子夜醉于初八日,恍然幽梦间以作此画。黎墨不识这一尘子,不过这人作画手法之高明,想来也定是一有才之士。黎墨想到画雾擅画,倘若将此画送于她,那定也是一件欢喜之事。
恰在此时,那老鸨端着一壶酒来了到房外,“咚咚咚”,伴随着敲门之声,黎墨出言将那老鸨让进了房内。那老鸨刚踏进门口便笑盈盈的说道:“公子不满意于我那女儿们,想来是看不上这些个庸脂俗粉。”说话间,已然来到桌前,她将托盘放下,将酒具移到桌面之上,然后徐徐的斟满一杯酒。再说道:“还请公子先饮上一杯酒,再与老身细细说说公子是想要何种女子作陪。”
黎墨听闻身后动静,先是转头淡淡一笑,但却是没有挪动步子,他回头再看向墙上的挂画,直直询问道:“这幅挂画可否售卖于我?”
老鸨闻言,垫脚侧身朝黎墨身前望去,说道:“这不过是往昔的一位客人醉酒后的涂鸦之作,我见这画尚有些好看,我便将其装裱起来,想着作一饰物也还不错。公子若是喜欢,走时带上便是了。”
黎墨回身微笑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就不客气了。”说话间,黎墨移步朝桌边走去,行步间说道:“适才你问我欲要何种女子作陪,此番看来,你这欢喜楼内可谓美女如云,不知这楼内的头牌花魁是哪位姑娘啊?”
老鸨闻言,迟疑了一阵,回道:“哎哟,公子,你这可就难为老身了。”
黎墨于桌边坐下,端起酒杯,问道:“有何为难?莫非你以为我出不起这价钱?”
此刻,那适才倾倒于桌面上的金银宝器尚未收起,须知,那老鸨先前拿去的那颗晶石已是可值百金,此番那桌面上可见的各色宝石,少说一颗便可值千金,更不谈那当中尚有那老鸨从未见过的宝器。
老鸨望着这满桌的宝器,无奈的说道:“老身怎么会有钱不想赚呢?可那无双姑娘此刻确有不便啊!”
黎墨饮尽杯中酒,问道:“有何不便啊?”
老鸨拿起酒壶为身前的公子续杯,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回道:“无双姑娘此刻正相陪于一位贵客,恐怕一时是抽不出身来的。”
黎墨直直问道:“那人出多少钱财,我付双倍于你。”
那老鸨面露难色,迟迟回道:“若是钱财能解决,老身便不必如此苦恼了。”转而问道:“公子你是外来人,你可知我吉边城内权势最大的是谁吗?”
黎墨思索了片刻,回道:“听闻这吉边城是由三位城主共治,想来权势最大的便是这三位了。莫非那无双姑娘此刻正相陪于他们。”
老鸨再叹一声,说道:“我这欢喜楼哪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同时让三位城主光临,这无双姑娘啊,此刻相陪的正是那欧阳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