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拿回黎墨所言的笔墨与信纸。黎墨手持酒杯问道:“你可识字?”
老鸨手捧托盘,回道:“要经营这偌大的欢喜楼,不识字何以要得?”
黎墨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那就烦请代劳在那信纸上写下几个字。”
老鸨闻言,不免又是疑惑,莫非这翩翩公子不会写字,想来也不应该。她见这公子此番尽是自顾自的在那惬意饮酒,面对着客人的小小要求,她自是无法拒绝的,只见其问道:“公子欲写何字?”说话间,便将托盘放到桌面之上,老鸨提笔粘墨,悬笔于那已在盘中展开的信纸之上。
黎墨慢声说道:“兹令,吉边城,主粮掌事,欧阳安臣,觐见,黎墨。”
老鸨提笔挥毫,洋洋洒洒,片刻间便将这公子所言尽数写到了纸上。老鸨看了看自己写下的文字,一阵莫名的满足,她再读这当中内容,那原本轻松的神情慢慢的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她望了望这眼前的公子,再看了看那信中的内容,终于忍不住问道:“敢问公子是何要人?尽可直呼这欧阳城主的名讳。”
黎墨淡淡一笑,并未回答老鸨的疑问,转而是说道:“你持此物去相邀那无双姑娘来此共饮一杯酒。”
老鸨此刻自知,他看走了眼,这眼前公子绝非寻常人,她恭敬的回道:“老身这就前去。”说着便满目疑惑的朝门外走去。
老鸨来到无双闺房外,闻见房内尚有说话人声,她敲响房门,禀明身份。
无双姑娘为她的妈妈开了门,那老鸨站在门外,便可看见此番那欧阳城主仍在饮酒,不过那摇摇晃晃的背影似乎昭示着这城主是有些醉了。
无双问道:“妈妈来此所为何事?”
老鸨将手中信纸递上前来,怯怯回道:“将这信纸交予欧阳城主,我与城主有话要说。”
无双拿过信纸,很随意的便开始轻声读起那信中内容。可就在读出“兹令”二字后,无双便不敢再读下去了。
欧阳城主听见两人话语,猛地站起身来,趁着酒意,他转身摇摇晃晃的走到门边,一把夺过无双手中的信纸。城主看着信中内容,慢慢的,他那醉意朦胧的双眼变得光亮,原本倾靠着无双的软塌身躯也支棱了起来。
只见城主单手拍在额头处,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他反复看着信中内容,面目之间,惊讶,疑惑,憨笑,淡然等一众神情一一闪过。城主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老鸨回道:“天字厢房中。”
城主闻言,立马再次重重吐纳了几次,想着以此来缓解醉意,他将手中信纸收于怀中,然后理了理衣裳,便跨出门槛,欲往天字号厢房行去。
老鸨见状,慌忙说道:“城主稍待,那公子让我携此信来相邀无双同去共饮一杯酒。”
无双闻言,顿感惊讶,他呆呆的望向城主,而这欧阳城主在愣住片刻之后,便是露出一无奈神情,然后挥手示意无双同去。
三人一行来到天字厢房外,此刻,纵然厢房房门大开,欧阳安臣却是不能直直进去,他眼见房中之人此刻正是悠然的喝着酒,全然没有召见的意思,欧阳安臣立于门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跪身下来,行礼说道:“属下拜见世子,世子驾临,属下有失远迎,望世子恕罪。”同行的老鸨与无双哪曾想到会是这般的状况,很自然的便也跟随着跪身下去。
黎墨没有第一时间答话,只是面色暗沉的再喝了一杯酒,杯酒下肚,黎墨抬眼望向门外的三人,面露微笑说道:“欧阳掌事无须多礼,这楼中佳酿颇有味道,欧阳掌事同来喝上一杯可好?”
在欧阳安臣的带领下,三人先后站起身,欧阳安臣拱手回道:“尊世子号行。”说着,便让身旁的老鸨再去拿些好酒来。老鸨应声离去,欧阳安臣领着无双进到房内来。
黎墨眼望欧阳安臣身侧的女子,那窈窕的身姿藏于红纱衣裙之下,不禁让人浮想联翩,黝黑的长发自然垂下,全无一丝器物的装束,让人看起来亦是倍感清爽,那面目肌肤白洁如雪,点以丝丝红晕,似凝脂般吹弹可破,柳叶眉,丹凤眼,通天鼻,樱桃口,好一个绝色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