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啸天望了望在队伍中间的何大可和潘子凡等人之后，又转过头说：“不用问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王金铭好像自言自语地说：“我真是挺佩服我自己的。”

秦啸天有些纳闷：这天下哪有自己欣赏自己的？

王金铭接着说：“我佩服自己，是因为我没有看走眼。你终于出息了。”

秦啸天谦虚地说：“这可都是因为王管带您的提拔和推荐，我才有了今天。否则，我要是凭自己那点能耐，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出头呢！”

“别这样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王金铭转而道，“我们既然出来剿匪，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一个深山里的猎户，哪能有什么看法？”

“跟我还装？”

“好吧。”秦啸天想了想，说，“我听说官军几次剿匪不成，这原因王管带可知？”

“是什么原因？”

秦啸天说：“这就好像我们以前在山中打猎。猎物在暗处，猎户却在明处换句话说，官兵看不见土匪，而土匪却能掌握官兵的一举一动。现在，我们扛着大旗，漫山遍野地搜寻土匪的踪迹。您说，他们还能在那儿傻站着等咱们去捉？”

“有道理！”王金铭说，“你的意思是？”

秦啸天说：“我们必须派出探子，化装成猎户，去密林深处寻找。找到匪巢之后，再想办法潜到匪巢里面去，摸清情况，然后里应外合，一举歼之。”

“说的不错。但这可是非常难以做到的。”

“难？那看有没有人去做了。”秦啸天说完，无意中扭头一看，却和队伍中的靳遂良的目光碰到了一起。靳遂良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马上把头扭到一边去了。秦啸天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和靳遂良的这个疙瘩算是难以解开了。等剿匪回去，再好好跟他唠唠，解开这个疙瘩。秦啸天转过头来对王金铭道：“王管带，我得到前面去侦探匪情了，等晚上宿营的时候，咱们再聊。”

“你去吧，最好能找到匪巢，咱们打他一个漂亮仗！”

“我一定倾尽全力！”

秦啸天拨转马头，又去干属于他前锋的工作了。

果然，队伍在深山老林里转了两三天，连个土匪的毛儿也没见到。但新军这两千多人队伍却给拖的够呛。这样下去的话，再厉害的新军也会被拖垮，会失去战斗力的。

这一天清晨，剿匪队伍又开始了在深山老林里毫无目的的乱转。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前哨跑回来向秦啸天报告，说是前方升起了炊烟。秦啸天心里十分激动。他立即带领前哨来到了那个地方观察。

只见前方密林里升起一道道炊烟。而且，密林里面人声嘈杂，并夹杂着孩子们的哭声，看样子人数不少。

“咦？这土匪怎会拖家带口？”秦啸天心里寻思着，正要潜进去观察个仔细。得到探报的王怀庆也率领队伍赶了上来。他一见前方飘荡着炊烟，兴奋地抽出指挥刀，命令道：“终于找到土匪了，弟兄们，给我进攻！”

秦啸天急忙拦住了他：“王大人，前方有密林阻隔，看不清楚，不可贸然行事。我看，还是让我先去侦察清楚，回来再决定是否进攻吧。”

王怀庆不满意地说：“等你侦察清楚，土匪早就跑没影了。你们这些新军，就知道按照什么战场规程办事。我可不管，弟兄们，上！”

说完，便带着队伍冲了上去。秦啸天只好上马，也跟上去了。队伍冲进密林，有几个早晨跑入密林大解的人被战马蹚倒了，发出连连惨叫。密林中摆列了十几个破破烂烂的帐篷。人们一见新军队伍高举马刀冲了上来，吓得向营地中央集中。新军随即将这些人包围起来。没过多久，战马上的新军官兵们看清楚了，王怀庆也看清楚了。这群人衣衫褴褛，青壮男女、老老少少都有，绝对不会是土匪。正在疑惑间，一个上了岁数的人走上前来，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纸，冲着王怀庆说道：“俺、俺们有路条，是、是官府发下来的。俺们不是私闯关东的”

原来这是一群从山东来东北谋生的农民。王怀庆大失所望。他气恼地命令部队返回。被蹚倒了那些人，已经受了伤。王怀庆不得不拿出十来块大洋进行了补偿。这所谓的第一仗真是够窝囊的。但接下来，秦啸天又怎样去找匪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