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很冷,皮肤感觉就像贴在冰凉的地面。
一阵阵的腐臭味萦绕在周围,林舒从梦境醒来,只觉头痛欲裂。她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但是眼皮仿佛承重般一动不动,只有眼皮下的眼珠着急的转来转去。
渐渐能听到“嗬嗬……”的奇怪的声音,很近,就像隔着一道墙。林舒手指动了动,终于眼睛用力启开了一条缝。
身边没有人,看不清身处何地的她重新疲惫地合上了眼,只瞥到好像是一户欧式的房屋阁楼,自己此刻仿佛正趴在床边的地板上。
她试图撑起上身,却只是抬了抬手臂,全身还是没力,连把从地上趴着的姿势改成坐姿都不行。
楼下传来压抑着的搏斗声,还有什么被劈开的声音。自己是被绑架了吗?林舒心里对自己嗤笑一声,怎么可能,自己无钱无势,孑然一身,又有什么可绑架的。
即使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梦境里的一幕一幕就像回放了她的一生。
那就是她的一生呵,短暂而执着可笑的一生。
心底像被挖了个洞,空空茫茫地,又酸又涩,深深地,只有痛,麻木着。
为什么还活着呢。
林舒茫然地想着。
楼下声音渐稀,“嘭嘭嘭……”的捶门声在近处突然响起,房门发出不堪重击的酸牙的嘎吱声,楼梯间有人压抑地哭泣低呼着奔上来。
林舒努力张开眼,房门已经开裂,一只腐烂的手从裂缝伸进来胡乱地挥舞着,林舒怔怔地看着那只像从坟墓内爬出来的手击中门把手,推开门向她蹒跚走来。
“腐尸腐尸腐尸……”林舒呆了,脑子里只有这两个词在不断地回响回响……
那恶臭已经越来越近,只有几步之遥了。
门外忽然冲入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奋力将那腐尸击倒在地,冲过来不停用英语叫着“塔西娅塔西娅”然后抛开手中的球棒,将林舒费力抱起往外跑。
女人看起来应有四十岁左右,抱起林舒走路都有些困难,更别说抱着她往楼下跑了。汗水将她额上的头发黏成一缕缕地贴在皮肤上,脸上身上还有斑斑血迹。
女人喘息得厉害,双臂不由自主地哆嗦着,透过她并不强壮的肩膀,林舒朦胧看到那腐尸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被经过的楼梯转角挡住了视线。
待到楼下,女人已经脱力,最后几梯台阶直接腿软的滚了下来。即使这样,她仍然将林舒牢牢地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作为缓冲。
“宝贝,没事的没事的”女人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想再抱起她,一踉跄,又摔倒在地上。
林舒仰面躺在地上,侧头注意到她的脚一瘸一瘸的,应该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受了伤。
楼梯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林舒恍惚地看着挣扎着抱她的女人,心底有些为她着急,想要对她说,放弃吧,你快跑,死不死的我根本无所谓,活着对我来说也没什么非此不可的意义。
但是,望着她强忍着泪,还要努力扯着嘴角,微笑着安慰自己的样子……忽然觉得什么也说不出口了,这女人是不会放弃的,这样的感情,很陌生。
陌生得林舒清楚地知道,能让眼前这个女人,如此不顾一切想要保护的那个人,不应该是自己。
院子里忽然传来了急停刹车和关车门声,两个人的脚步跑向房里:“艾丽莎,我们回来了。”
“妈妈,我们找到药和食物了哦,不!该死的!!”
中年男人举枪,瞄准,“砰”,咬上女人肩膀的腐尸头上一股血浆爆出。
年轻男子冲上去,一脚踢开趴在两个女人身上的腐尸:“妈妈!哦!该死的!爸爸,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