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扶额,深深叹了一口气,“行,我认了。”
他恨不得把江惠摁在地上,掏出自己的准考证糊在她脸上,让她睁大眼睛看看!
什么是货真价实的大学生!
可这些想法一冒出来,就被这个游戏世界沉重的引力压碎了。
算了,他会把江惠父亲的恩情永远铭记在心的。
至于江惠,他实在无能为力,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江惠就像马路边上一只受伤的小刺猬,每当他伸出援手时,江惠总是会缩成一团,露出全身的尖刺。
江惠拖着疲惫的身躯,扶着墙步履蹒跚地走回房间,上半身被角落里的阴暗遮挡,只露出象牙般的双腿。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搞坏了身体也会影响学习吧?”凌天发出了内心深处的疑问。
从见到江惠第一眼开始,他始终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一层朦胧的面纱,看不透更看不清。
江惠走到卧室门前顿了顿,声音轻飘飘的,“你什么都不懂,留在这里,会死的……”
随后,整个人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那句话在凌天心中掀起了层层涟漪,耳边回响着“会死的”三个字。
直到天边泛起红光,凌天才回过神来,木讷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天要亮了,他该走了,他一直记得自己对江惠的承诺。
他的离去也许就是对江大柱父女最好的报答。
凌天没有什么行李,甚至都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江大柱的。
他打来一盆水,洗了把脸就离开了。
早晨的空气湿漉漉的,夹杂着泥土的腥味和青草的芳香。山上到处都弥漫着白茫茫的雾气,凌天走路时小心翼翼,看清之后才敢下脚。
山路崎岖,视线受阻,凌天不知走了多久,地势开始变得平缓。
望见前方迷雾中亮着好几盏灯,隐隐约约透出房子的轮廓,凌天知道自己终于到山脚了,因为整个江家村只有江惠家是住在山上的。
继续往前走,凌天的耳边传来鸡鸣狗吠。不同于山上的冷清,几乎所有的村民都住在这里,瓦屋林立,阡陌交通。
再走几分钟就到村口了,凌天加快了脚步。
“喂!小兄弟!”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站在路边朝凌天招手,在她的身后是刚才那户还亮着灯的人家。
白雾中显露出一栋石砖砌成的屋子,足足有三层楼高,灯火通明。
“你好!老奶奶。”凌天走过去,礼貌地问好。
“你是……大柱救回来的那个清秀少年吧?我是二娘,大柱有没有跟你提过我呀?”江二娘笑容满面,和蔼可亲。
凌天一怔,“奶奶,你怎么知道我是江叔叔家的?”
江二娘笑了笑,“我呀,全村人都认识,就没见过长得像你这么秀气的孩子,长得又白又嫩,看着就气质不凡,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哪位富家的公子呢。”
“哪里哪里,我就一普通人,奶奶。”凌天被江二娘夸得不好意思,脸红地挠了挠头。
“我呀,现在终于知道大柱为什么掏空家底,都要把你救回来了。我要是有长得像你这么帅的女婿,我也愿意。”江二娘上下打量着凌天,越看越喜欢。
凌天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
掏空家底?什么意思?